作者在亚利桑那化石林国家公园 摄影/田永明 文/张萌 在国内的大学读书的岁月里,我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在读书中选择了自己的人生轨迹——我不相信权力也不相信金钱,唯一相信的只有智慧,而唯有教育才能在发现智慧的同时将其传递。所以我不求飞黄腾达,不求腰缠万贯,只愿有个安静的书房,有个温暖的家,在学校里给学生上课,在家里培养孩子。 在当今,能够有一个安静的书桌并不容易。有几个寒暑假我是在恩师家中度过,因为他们一家要回老家,就请我去看家,也允许我随便阅读书架上的书籍。在恩师的书桌前捧着当代考古学著作的时候,品味着民国大师经典的时候,为科学家和艺术家的论证和创作惊叹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十几年前恩师为何走出国门。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回来。
记得恩师曾经说过,留学之前就应该想清楚毕业之后的规划。也记得在2008年7月5日,他说:“张萌,考GRE吧。”我说:“好。”一个简短的回答,注定了我现在的生活方式,也注定了我必须在似乎早已选择的路上更坚定地走下去。 通往美国大学的路并不是那么平坦,尤其对几乎将英语荒废的我而言。我经历了3次GRE考试,3次托福考试,现在想起来都感到不可思议。 研究生毕业耗尽我的积蓄,开不了口向父母要钱,连日常生活的维持都要请好朋友接济。父母和姐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不仅给了我精神的支持,还给了我考试和生活的费用。师弟们给了我安身之所,可以在学校继续准备最后一次托福考试,导师也允许我用他的办公室和实验室学习。还要感谢我的小天使妹妹,在我最困难的时期给了我无尽的鼓励和支持。正是因为这些最平凡的人,我才能从精神和毅力崩溃的边缘站起来,拍一拍身上的泥土,拿起词汇书继续和美国的考试机构ETS死缠烂打。在我的心中,可能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梦想,一个能让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一份尊严,一份自信。 当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轻松地走在美国新墨西哥大学的小路上,我的内心是晴朗的,再也没有以前的阴霾,再也没有以前的惨淡,但一个念头经常浮出水面:来这里读书是不是走对路了?我发现我几乎所有的认知都建立在仅有的常识之上,听课的时候多是无知、迷茫和痛苦。 新墨西哥大学人类学系的考古学区域布局,有欧洲、非洲、近东、太平洋岛屿、极地、北美、中美、南美,除了没有考古遗址的南极洲之外差不多覆盖了全球。唯一没有的就是东亚,尤其是中国考古——这意味着我几乎是这里唯一的东亚考古学者。不幸的是,这也意味着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曾经课堂上最傻的就是我,在这里根本不像一个研究生,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本科生,至多是个高年级的本科生。 在梦想中的新墨西哥大学人类学系,到处都是打击,到处都是裂痕,没有特别多的好朋友,更没有和我携手共度百年的女孩。但师友们的声音无疑在告诉我,这是一条正确的选择,至少是一个别样的人生。 人在谷底有一个绝妙的好处,就是不管向哪个方向都是走上坡路。如果能学好每个区域,当然其中有所侧重,一个壮观的、在中国学者中绝无仅有的世界史前史体系就可以建立起来,这对于考古学者而言是一次远航,充满了刺激、喜悦和激情。 作者(右一)和同学在阿拉斯加Healy湖畔琳达角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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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KY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