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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雪花乱舞时

2011年01月25日  来源:俄罗斯龙报 
  
  我的窗前已是模糊的一片了。不只是因为太阳已经落山,夜色笼罩。现在窗外的雪下得格外大,雪片有的像牛毛,有的,干脆就是细碎的冰凌,它们接连不断的下下来,天空就被一层淡淡的白色覆盖了,你像是置身在雾天的迷蒙里。写字台上的灯光还亮着,房间里有一片夜晚时的灯火,稿纸上是一圈黯然的墨迹。窗台上已满是积雪。凭着黄橙橙的灯光,照见这窗外浓厚的夜色,云彩像是在流放,短暂的停驻,便在酝酿将来未来的一场新的大雪。灯光足以抚慰素雪的飘落。自己的小房间,夜半的时候点起一盏台灯,你并不需要多做什么,让光亮照在室内,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于是就有了一份惬意和舒展,你也不必奢求什么,那就是温馨,那就是寒冷冬天里的快慰。
  我的窗外是条河。我从窗台看出去,街上一排又一排的街灯,照着街灯,河边的积雪闪着它自己的荧亮。难道没有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和商店招牌打出的彩灯么?自然是有的,不过你尽可以忽略它们。冬日的夜晚,只有平和静谧,才可以跟自己的心情相容而调和。蓝色和红色自然美丽,可它们过于艳丽,在我看来,它们甚至艳丽到有着刺目的光彩,我担心它们会搅扰了我内心的安静和悠闲。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支,我只爱那雪的素颜,如果用声音来比喻,雪花的洁白就是静悄悄的细微的声音。我要寻到一种幽静。现在雪花在空中飞舞,就让它飘进我的心灵里,让它滋润我这颗渴望平静安逸生活的心。就让素雪的飘零,在我的心中自由自在地流淌吧。
  我不止一次在这样的雪夜里体味安闲了吧?是的,每年的冬季,在彼得堡,这里的冬天下着雪。如今又是了。
  彼得堡的雪天,你大可不必走出门去,才算同雪花有最亲昵的接触。如若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或者一场风雪刚过,街上的积雪尚没有来得及清扫的时候,在街上赶路,那是泥泞的路程,不得不畏为险途。我最喜欢的,是在宁静的夜晚中,坐在温馨而惬意的小房间里赏雪,谓为“千树万树梨花开”也罢,谓为“银装素裹”也罢,如是,才有了欣赏风景的舒畅与宁静。
  雪的样子,在一夜之间,凋成冬天的寒冷。其实,在雪花的寒冷里,你可以品出一些味道来,那是什么?那就是新年的味道。像品味一杯清茶,像在夕阳下的时候坐在咖啡厅饮一杯咖啡。那是久已酣熟的味道,于是籍着寒风,心中便有一种厚重。
  如是,在北风大雪银装素裹的时候,屋内的温度渐渐暖彤彤了,温暖的气温在房间中弥漫,你尽可以喝上一杯苦酽的咖啡,或是一杯浓稠的巧克力,你也尽可以穿着自己最舒适合体的衣服,穿着自己最合脚的鞋,恣肆横斜坐在躺椅上,沙发上,哪怕躺在床上,也是很好的。因为这样你可以让自己尽情地放松,感受足够的惬意。这时候,你也可以坐在暖暖的房间里跟朋友们聊天,感受朋友们给自己的温暖。窗外的雪下得越大,窗外越是寒冷,你屋内的娱乐就越显得幸福美满。且不必问“人生大笑能几回”,相逢一笑,你的生活就可以自在有趣。
  过冬,谁说这不是漫长的行程呢?好像一列火车在大漠中穿越。虽然,我要说沙漠中的旅程是充满新鲜感的。我在寒冷的冬天里提起一串雪花的飘落,这时日不知已过了多少,而我的面前,已是新年。不,那并不是雪花,那也并不是北风,那是新年的时节造化赐给我们的一份礼物。
  我常想,我们这里的新年是在雪花飞舞中度过的,我很喜欢想象各种各样地方的生活场景,它们一定不同,一定充满了新鲜,总在这样想,想象出来的新鲜,也就在吸引我的好奇心。雪下得大的时候天空都像迷雾一样,偶尔我会错把它们当成“杏花春雨”的江南,或者是传说中天天下雾的所谓“雾都”伦敦。或者是巴黎的塞纳河,莫奈笔下“塞纳河铁桥”那样辩不清是水,是建筑,还是天的大雾天气。
  掬积雪一捧以怀远。雪花纷纷,这里雪花依旧,北风依旧,故园的雪色何如?是否依然那样素淡?想必那里在雪花纷纷下落的时候,每当雪霁,阳光照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本来不厚的积雪便已经开始溶化,城市的街道中,只有薄薄的一层积雪。假如你的朋友此时正在我们的故国,你定要让他捎来家园的消息。想必那老街不再,连同你记忆中的那家卖着饰品或卖着小吃的小店,也都已不再,那雪落还是依旧的。那天空,那黄昏,在黄昏的时候走过过往的人们。你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人流的喧闹声,鞭炮声,还有满街的彩灯。那雪花一片片勾住过往,一张寄给家乡的明信片,一半浸泡在时光的变迁里,另一半浸泡在我的思忆里。
  新年里,我只愿静静看一场又一场的雪下在城市里,新年在这里,新年的快乐和惬意也在这里,静静看,静静听,静静度过,这雪花漫舞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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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Crystal 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