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如雷贯耳的名城,气盛得常叫人误以为是瑞士的首都,弄得真正的京畿伯尔尼却鲜为人知。到该国观光,京城不去无妨,日内瓦却弗能落下。 日内瓦跟其它名都最大不同,是国际机构驻扎得琳琅满目。据不完全统计,总共有240多家,可以说是全球最密集的了。联合国总部(前称国联)自20年代起就设在这里,原址叫作万国宫,50年代迁往纽约后它改作其欧洲总部,仍然有百多个国家设立办事处于此。联合国的诸多分支单位还留在日内瓦,使得这座城市依旧不失为全球政治经济文化之重镇。 长年来身为中立国的瑞士免遭了无数战火的洗劫,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故数不清的国际间的斡旋协调、密商和谈等均选择在这不紧张的祥瑞之地举行,从而使得日内瓦又几乎成了和平睦邻的代名词。所以莅此旅游,秀山丽湖反成了其次,人文景观倒值得先揽。 我们自然是先奔万国宫了。这个拥有四幢巍峨宏观大厦构成的现代“国际宫廷”,座落于莱蒙湖右岸的普雷尼一带浅山上,占地约2.5平方公里,可以远眺戴雪帽的阿尔卑斯山脉,环境十分幽雅。它是日内瓦的象征、当今最为繁忙的世界外交中心之一,也常年对外开放,参观毋庸预约,惟进门时的安全检查严格得可与搭乘飞美航机相媲。 万国宫的主体大楼为米黄色的殿堂式建筑,掩映在郁郁葱葱之中,前面广场上矗着美国馈的巨型铜质浑天仪、苏联赠的征服宇宙纪念碑,内里走廊上悬有中国送的天坛挂毯,和诸国贡献的各种礼品等。 六层高的会议大厅庄严肃穆,设有1800多个座位、多种语言同声传译设备。安理会厅装饰的金碧辉煌,名壁画与浮雕穹隆反映着五大洲的团结与合一。图书馆楼藏有各国的书籍资料70多万册种,还有国联的历史实物图片展、集邮博物馆等。 新楼有空中走廊与图书馆相通,拥有30多个会议厅和上千办公室供使用。盘桓浏览在这国际风云漩涡的风眼中,我不由地想象当年周恩来在这舌战列强、折冲捭阖的场面。 楼宇外的花园同样漂亮,草坪如茵,花团锦簇,绿树环绕,叫人赏心悦目。还有一片商业区,服务行业一应俱全,广告柱栏上满布影讯招贴,丝毫不像是在严肃的政治事务场所,倒似普通的城中小城。 的确也是,拥有3000多工作人员的这国中国,警察、通讯、邮政等皆是独立的。逛游其中意外发现物价竟比市面上便宜,许是沾了联合国人员免税的光,瑞士的消费水准之贵众所周知,所以于此有这点优惠就显得很喜人了。 走马观一圈国联大厦下来花了不少时间,出得门外,举头瞅着对面山坡上的国际红十字会大楼,无暇晋访的我只能望而兴叹,尽管作医的俺亟想去一睹本行当世界总部内的风采。只好以它为背景摄影作为纪念了事,忍痛割爱。 楼壁上那面举世闻名的白底红十字会标,恰好与瑞士国旗红底白十字凹凸相反,了解到创会者是位瑞士商人,这般设计其组织的明志、暗显爱国心,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接着我们奔往另外两处行前已锁定的文人史迹:一个是老城墙下的“宗教改革纪念墙”,看加尔文的雕塑;一个是隆尼河口的小岛,瞻“日内瓦公民卢梭”的铜像。 加尔文的石雕与其他三位改教者同立,栩如生人,仿佛仍在讲经布道。这位法国神学家的思维,深深改变了整个欧美的近代文明。 初为天主教徒的他,受到德国牧师马丁路德创立的新教之激励,潜心精研诠释《圣经》,力图经义的返璞归真,结果自成体系,影响深远,间接导致了英伦建立长老会制而终成国教、脱离梵蒂冈辖制。而宗教界“儒法斗争”所引发的一系列战乱,让各国的改教者纷纷逃至瑞士避难,致使日内瓦一度成了“新教的罗马”。 17世纪漂洋过海去北美洲的英国清教徒们,即源于加尔文宗派,后来成为了美利坚建国的柱石、衍生出三权分立的新政体框架。就在距这墙不远的圣彼得大教堂内,至今还保留着加尔文当年的教席呢。 卢梭铜像单立在白杨垂柳围绕中,从贝克桥上就一目了然,他坐于椅上默思,一手执卷、一手握管;又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流水,无声地发出“逝者如斯夫”咏叹。这位著名的思想家亦是新教徒,其作品中所强调的个人自由、民权精神,播下了日后法国大革命的火种,甚至有了“没有卢梭,便没有今日的法兰西”一说。 如果说加尔文主义催生了美式文明的话,卢梭思想则颠覆了欧式旧制、重建了新序,足以见两人在西方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咱们中国的孙中山所倡导“三民主义”,内中之一的民权主张,就是舶来于卢梭,令身为华人的我慨喟有加。 我们又在老城区里穿行逛游,左顾右盼着那些个并不起眼的民宅旧屋,动不动就邂逅个国际级的名人故居、历史遗产,毕竟这里有太多的大腕雁过留声了。仅我所知的有代表性的便有:法国启蒙运动的灵魂人物伏尔泰,英国浪漫诗人拜伦、雪莱,匈牙利钢琴之王李斯特,俄国文学家陀斯妥耶夫斯基,前苏联奠基者列宁,德国音乐家瓦格纳,奥地利皇后茜茜公主,美国喜剧大师卓别林,国际电影明星赫本等等。 据说近五个世纪中至少有30 多位世界名流旅居过,可见斯处天时地利人和俱备的独有魅力。没见过世面的我曾经为故里有诸多国内近代史上的名人足迹骄傲过,今与日内瓦比将起来,简直不可与日同语。 不知不觉地就踱到了英国公园的大花钟。这个草卉园艺地表,幅员环球最阔,是瑞士名表的象征,表针长近三米自是世界之最,“表蒙子”花坛每年图案变异。当然不愧为著名景点,游客慕名而来、拍照留念。很多国家也受它启发,在各自的公园里建类似的作品,像在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水电厂旁,加拿大就拷贝了一个,让不能来日内瓦看原型“始俑”者可以联想推知。 最后,我们终把心收回、将视野聚焦在日内瓦湖及其大喷泉。其实行在滨湖大道上便无时不见其倩影,绝对“一城山色半城湖”的意境自不必说,但却无“四面荷花三面柳”,与济南大明湖的华夏古韵迥异;而是湖面广阔,泓水流蓝,周遭起伏葱茏、岭麓湖滨别墅呈梯田状地错落,层次分明,洋味十足。 湖心那高高的喷泉水柱,系日内瓦的地标之一,大有“刺破青天锷未残”之势,它每次可以射水500升、140米高,由130马力的电机驱动,属于世界第一人工喷泉。每年从三月初开始直至十月头一个礼拜日,天天准准地定时狂喷猛吐作秀,晴朗时的水柱及其飘散的水汽雾幔,在阳光的衬托背景下隐约闪着七彩斑斓,宛若彩虹的节段,分外迷人好看。 我又一次联想起家乡青岛来:作为奥运会水项比赛主办地,亦在赛场浮山湾建得一座同类物,系国内第一海水大喷泉,水柱也能冲到百米之上;晚间尚有五彩霓红灯变换着颜色照射之,像是梦幻一般。由于就地取材喷的是海水,在空中雾化开来经风吹至岸边会盐碱化植被、腐蚀房屋,所以刻意修在距陆地不近的深水处,但于岸边观之稍嫌远些,且于赛后便关闭停喷了,惟余黝黝台基仍杵在海中。 环顾靓湖美城,我真立于所景仰的先哲曾生活呐喊之地,乃当年闭关锁国时无法想象的;心灵所得也是一般游山逛水不能赋予的。但愿俺能沾点儿胜境的人杰地灵之气,影响改变些个自己的人生未来。(摘自加拿大《星星生活》,作者:星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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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Crystal J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