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莫尔　爵士音乐节之旅

旧金山市的菲尔莫尔街上人头攒动，音乐的律动和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交织。听着各类小商贩的吆喝，我们几个结伴去看西洋景的中国留学生心中犯嘀咕：这个看上去像美食节或夜市的地方，难道就是2012年菲尔莫尔爵士音乐节现场？

在加州待得最久的梅雪告诉大家，每年7月初独立日周的周末，菲尔莫尔街从杰克逊街到埃迪街的一段就会热闹非凡。来自不同地方的爵士乐队沿街搭起舞台，为热爱音乐的人现场表演。这便是美国西海岸最大的免费爵士音乐节，每年能吸引超过9万名观赏者。虽受过中国传统音乐的训练，但对于爵士乐，我算是“零基础”。当珏瑶说起音乐节的消息时，我便想来感受一下异域音乐的气氛。

在路旁仅容两人并排的通道上移动的人群渐渐慢下来，一个西班牙风格的乐队吸引了我们——不及两米的临时舞台上，六七个艺人正投入地演奏着，不管是键盘手、鼓手，还是萨克斯手，甚至击掌伴奏的人，都完全沉浸在他们的音乐世界里。用钢筋栏杆围起来的观众席从舞台面前延伸出去，这被叫作“饮酒区”，里面站满了一边喝酒或吃东西，一边欣赏演出的人们。虽说已习惯美国人随意的休闲方式，但如此大的主题音乐节也这样随意，倒颇出乎我的意料。

这时，刚刚还在演奏席上打节拍的一位女士站了起来，踏着舞步走到台中间。观众中顿时出现了小小的骚动，鼓掌和口哨声此起彼伏。接着，舞者高举起双臂，跟着音乐打起了节拍，同时双脚有力地在地上踩出清脆的声响。这是西班牙著名的佛罗明戈舞，我前几天恰好在一篇文章中读到过，想不到这么快就能一睹其风采。她昂头望着远方，双肩微耸，腰板笔挺，强健的脚掌和着音乐越踢越快，如疾风骤雨一般。深紫色的裙摆时而随她的舞动而摇摆，时而因她的旋转而飞扬。我仿佛能感到舞台上的每一粒尘土都在她的脚边狂舞。在自信的表演中，她散发出无穷的魅力。

继续往前走，是一个经典爵士风的乐队。略带懒散的旋律伴着重低音节奏缓缓流出，温和地唤醒你的身体，让人禁不住要随着音乐摇摆起来。看看四周，摩肩接踵似乎并不妨碍人们起舞——大家或摇头晃脑，或摆动身体，或脚踏节拍——不一样的舞蹈，却是一样的陶醉。有两对年轻的情侣，直接在人群中跳起了双人舞，旁若无人，只细细品读彼此眼中的默契与爱意，让人无比羡慕。即便对爵士乐所知甚浅的我，也能在放松的聆听中找到自我与外界的沟通点。其实对任何艺术形式的欣赏都是这样，创作者借之抒发情感，欣赏者因它获得感悟，再无言语的隔阂，有的只是心灵的交流。

很喜欢那个秩序维持员对我说的话：“这是开放的，每个人每个角落都能听到。”谁说欣赏音乐一定要正襟危坐？崇尚自然本色的加州人让我们看到了艺术与生活的完美结合。也常常听人调侃：如何才能像美国人一样拥有风风火火的人生？其实，当我们全心投入热爱的事情，便会赢得他人由衷的羡慕与赞赏；当我们将那些不必要的砝码从快乐天平的另一端撤下，便自然拥有了沉甸甸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