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居印尼以后

2009年，我们一家人为了要不要从广州搬到印尼生活讨论了很久。我太太是印尼籍华人，我们的两个小孩一个入了很有名的幼儿园，一个在广州名校读2年级，正享受国家义务教育。奈何我岳母近来身体不适，一再要求她唯一的女儿回去同住，我们不得不考虑。然而，让我放不下的是年逾70的双亲。好在我有5个兄弟姐妹，跟他们商量后都表现得很大度，说父母的起居由他们照顾，让我放心出国。

来到印尼后，我们遇到的第一个困难是语言不通。虽然与太太结婚将近10年，却没和她学过一句印尼话，因为从来没有产生过到印尼定居的念头，两个小孩也是一样。可我要工作，小孩要读书，不会定居国的语言就像聋子、哑巴一样。

另一个难题就是孩子们的上学问题。虽然太太多方打听，但还是很难找到合适的学校。印尼的学校大多是私立的，教材不统一，收费也没有标准，教学有的以英文为主，有的以印尼文为主，还有印尼文、英文、中文“三语”并重的。只有一小部分学校是公立的，但大多都是印尼本地人就读，享受义务教育。

经过多方寻找，我们为孩子们选中了一所“三语”学校。一方面学费没那么贵，另一方面可以每天学习中文，免得小孩们“忘祖”。得知这个学校正在招收中文老师，恰巧是我的老本行，便前去面试，很快被校方录用，真是一举两得。更可喜的是，在我试教2个月后，校董宣布免掉我孩子的学费。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但新的问题又来了。孩子们在学校试读半年后，我发现他们的印尼文、英文都没有多大提高。原来，学校虽说是“三语”并重，可实行起来并不容易，大多科目仍然以印尼文授课，孩子们如鸭子听雷——懵懵然也。小的倒是无所谓，整天兴致勃勃地玩耍，大女儿却变得整天愁眉苦脸，吵着要回国。她说，在国内成绩那么好，在这里却什么都不如别人。看到女儿低落的情绪，我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前程。经过与校董商量，放弃了原来的优待，把孩子转到一所以英文授课为主，每天也有中文课的国际学校，顺带在就近租了房子。我跟孩子商量，如果他们喜欢这里，成绩有进步，我们就留下；如果不喜欢，我们就回国。

如今两年过去了，孩子们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交了很多朋友。家里请了一位保姆，她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跟我们住在一起，每天他们教我们说印尼文，我们教他们说中文，当弄错意思或猜对问题时，爽朗的笑声便从我家飘出。现在，孩子们能比较流利地用英文或印尼文与当地人交谈，学习成绩当然也上来了。

在去年圣诞节期间，我们一家带着保姆和她的女儿一起回国探亲。顶着凛冽的寒风，我们徜徉在天安门广场，登上了万里长城，我们为日益强大的祖国感到无比自豪。回到印尼后，有人问孩子们：是中国好还是印尼好？他们答道：我爱印尼，更爱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