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哈佛“丢人现眼”的传统

在早稻田就读时，某学长曾告诉我一个流传多年的校园传说。想考进早稻田的学生要是与早稻田戏剧博物馆外，坪内逍遥博士(1859年-1935年) 的铜像握手，便更有可能成功的鲤鱼跳龙门。笔名为逍遥人的坪内逍遥是日本近代极具盛名的剧作家、小说家、评论家及翻译家，名声可媲美同代的鲁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多年以来慕名前来与其铜像握手的学生是络绎不绝。坪内博士的右手在众人爱戴下，已经被摸得闪闪发光。

而在世界另一个角落的哈佛大学，也流传着一个相似的校园传说。据说，触摸哈佛“创办人”约翰·哈佛(1607年-1638年) 铜像的左脚可带来好运，考进哈佛的机会也会跟着提高。当然，以校方统计数据来看，这个几率只有逐年降低的趋势。1931年的本科入学率为79%；2006年为9%左右；到了2010年度，入学申请者有3万489人，录取者则有2201人，入学率已下降到7%。

原来，哈佛有三大另类的传统活动，统称“丢人现眼”。每年新生入学时都会被学长调教一番，确保那传统得以源远流长。其中，哈佛大学生最热爱的一项就是在约翰·哈佛铜像脚上撒尿。夜深人静之时，就是调皮捣蛋的哈佛学生出动的时候。每晚都有好几轮撒尿活动，不管是男生女生，都爱在约翰·哈佛的铜像上留芳，顺便愚弄一下不知情的游客。

约翰·哈佛贵为大学的“创办人”，为什么学生们都不懂得尊师重道？事实则不然，铜像上刻着约翰·哈佛于1638年创立哈佛大学。其实，哈佛是于1636年由殖民地议会通过表决设立而成，与约翰·哈佛无关。他其实是学校的第一名捐款人。再来，铜像上的人也不是约翰·哈佛本人，因为200年后的雕塑家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是用了一名哈佛学生做呐喊，赋予这座雕像一个象征性意义。难道学生撒尿是为了揶揄这张冠李戴的铜像？

除了撒尿，第二件“丢人现眼”的传统活动更为大胆，叫做“原始呐喊”(Primal Scream)。每逢期末考试前夕，读书周最后一天的午夜时分，成群的哈佛大学生走进寒冷刺骨的校园草坪。一声大喊后，不分男女每人剥成光猪，绕着草坪狂跑一圈减压。

而第三件“丢人现眼”的传统活动是比上述两件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在此恕不尽录。

突然想起，唐代文人柳宗元在《八愚诗》中常用“愚”字，贬损自己及身边景物。但“愚”字真意在于舒解胸中不平，以正话反说的方式调侃他人。是撒尿者愚笨，还是触尿者愚笨，真是没有答案。真所谓愚人愚己，乐此不疲。(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文/沈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