锲而不舍的又一新作——评周棉新著《中国留学生论》

作者：梅良勇

著名留学史专家周棉教授的《中国留学生论》，前不久已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该书共16章近30万字，是作者在《中国留学生大辞典》、《留学生与中国社会发展》和《留学生与中外文化交流》出版之后的又一新作和力作。

留学生作为中国近现代化的布谷鸟与先锋队，对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通过研究留学生与留学运动，有助于深入理解中国现代化的进程。就此而言，该书的主要学术成就是在中西文化交流背景下，对留学生对中国现代化的贡献作了多维度的论述和探讨。

全书分为四辑：第一辑 留学教育发展论。包括容闳与晚清留学教育的发生；陈兰彬与晚清早期留美运动；清代广东香山地区的留学运动；庚款留学运动。第二辑 留学生与重要社团事件论。包括留学与同盟会；欧美留学生与辛亥革命；留学生与中国科学社；留学生与国立中央研究院。第三辑 留学生与中外文化交流论。包括留学生与早期西方文论在中国的传播；留学生与赫尔巴特教育理论在中国的传播；留学生与中国美术教育的现代转型；留学生与中国现代哲学学科的创建。第四辑留学生人物论。包括唐绍仪与清末民初的社会转型；留欧画家金城的画论与实践；闻一多精神与西南联大校园的民主氛围；留学美国与传统文化世家邓稼先家族的变化及影响，等等。既有纵向和断面结合的评说，又有宏观和微观互补的的评介；既有留学生与某一重大事件、社团关系的考论，又有对重要留学人物个案的剖析；既有对中国历史的追溯，又有对中外文化交流的辨析；既有对留学生与民主、艺术的人物专论，又有对留学生与新学科建立贡献的研究，而且多具典型性，从而科学地阐发了近代留学生与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关系，深入地论述了近代留学生对中国现代化的贡献。视野开阔，立论有据，颇多新意。例如，作者不仅从西学东渐的大背景下肯定容闳对中国留学教育的开创之功，更特别强调“其意义远远超出留学教育本身。”斯言是理性之言，确为不刊之论。再如，关于留学生与早期西方文论在中国的传播，作者通过对陈独秀、周作人、鲁迅以及1930年代左联留学生对现实主义理论的介绍状况的研究，并用比较研究的方法，揭橥了留学生与非留学生在传播现实主义理论的不同，还鲜明地指出了马克思主义文论对不同时期中国的多重影响，结论符合现实，可信度高。作者在其他部分也进行了细致的分析，层层递进，颇有成效地揭示出留学生对中国社会进程的多方面影响，同时也展现了中国近代留学运动的轨迹。

《中国留学生论》拓展了留学生与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研究的视野，具有如下基本特征：

（１）内容丰富，视野开阔，新意迭出。作者善于从文化大视野和历史大趋势的结合中论述与留学生相关的重大事件。如第六章特从欧美归国留学生的角度，扼要探讨孙中山、唐绍仪和伍廷芳等为代表的欧美留学生与辛亥革命的关系，不但避开了一般文章对辛亥革命的泛泛而谈，也避开了从留日学生角度研究辛亥革命的大同小异的论述视角新颖，结论可信，值得一读。而且认为，从文化影响和发起、领导者的角度看，辛亥革命又是一场在西方现代政治思想文化的影响下，以孙中山为首的中国新兴的知识分子群体－留学生群体推动中国社会转型、实现中国国体、政体由封建专制走向民主共和的伟大尝试！结论更具新意，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２）运用“文献解读”、“史论结合”等综合的研究方法，得出新结论，填补学术空白。如第十二章主要探析留学生对中国现代哲学学科的创建贡献。通过对有关西学东渐过程和相关史料的梳理和辨析，对中国现代哲学学科的创建进行全面而系统的研究，提出：中国现代哲学业学科是在鸦片战争以后社会变革的大背景下，在西方现代哲学的影响下，从中国传统经学形态逐渐向现代形态转型的结果。其学科体系的形成开始于五四期间，到1930年代中期基本完成。在此过程中，从国外归来的留学生们起到了主导和主体的作用。而且，中国传统哲学的现代转型一开始就呈现多元趋向，并在以传统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中西融通、重建中国哲学方面取得了重要成就，“但对20世纪中国哲学走向具有决定意义的是通过对传统儒家思想进行否定性批判，在政治上作出马克思主义的抉择，开拓了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主导的中国哲学的新传统”，从而改变了20世纪中国的哲学业走向，直接影响了中国传统人学思想的现代转型。这个结论发多年来哲学史研究之所未发，颇具新意，发人深省。又如对邓稼先家族因留美而引起的变化的考证和分析，更是空谷足音，读罢有余音绕梁之感，值得长久回味。

（3）结构严谨，论证严密，擅长澄清问题。高水平的人文科学研究必须通过严谨的结构和严密的论证，达到结论的自然和可信。从该书的目录上就可以看出架构系统严密得体；全书正文分四辑，每辑又分为四章，内容均衡；从纵向及整体上来看，思路清晰。在此基础上，行文论证严密细致。如第二章“陈兰彬与中国早期留学运动”，作者依据史料，富有说服力对陈兰彬首任留美学生监督的功过是非和首任驻美公使的“难作为”与“有所为”进行了辩证分析，澄清了多年来一般研究者仅仅根据与其有隙之人的回忆而全盘否定的是非，结论令人深思。

联系周棉多年来对留学生的研究，可以说，他和他的团队对以留学生与中国近现代社会的发展为进行了广泛深入的考察，在中国现代学术史上留下了绚丽的一页。他从留学生视角研究中国的现代化，的确把握了中国现代化发生和发展的关键。该书不但反映出作者对留学生这个特殊群体的深刻了解,更凸显了其独特的学术眼光和宽广的文化视野。但是，还应指出，对留学生与中国现代化这样一个关系到中国近一个半世纪的历史和未来发展的综合性大课题，不仅需要周棉及其研究团队继续锲而不舍地坚持和创新，也有赖于当代诸多有识之士的支持和介入。

联系方式:

作者：江苏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梅良勇教授

地址：江苏省徐州市铜山新区

邮箱：梅良勇meiliangyong@js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