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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遣唐使】来中国留学是值得的

2015年07月10日  来源:神州学人 
  

文/杨晗轶
  1979年中美外交关系正常化以前,两国间的往来交流是件罕见的、甚至惊人的举动。那时,美国人只能站在香港的边界上向北窥探那片被美国学者奥维尔·谢尔称作“未知领域”的辽阔领土,感受人民共和国“不可渗入、不可占有的迷人气息”。而对那时的中国人来说,逃离贫穷和社会控制、奔向遍地流金的美国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然而今天,对越来越多的地球村民来说,从纽约飞往北京的稀罕程度,大约只比从纽约前往休斯敦或旧金山稍微高一点。在所有飞越太平洋的乘客中,也许没有哪个群体比高校学生更受关注。在2013-2014学年,超过27.4万名中国学生赴美国接受高等教育;而根据美国最新的统计数据,2012-2013学年中,超过1.4万名美国学生远赴中国求学。

中美人文交流项目的来华留学生在国内大学听剪纸讲座(供图/国家留学基金委)


  未来对中美关系轨迹最有影响力的群体,莫过于这些学生们——这个特殊的人群既充满摩擦,又不断进行新的接触。精通两国语言、文化、生活方式、世界观的人,极可能成为新世纪亟需的跨文化人才。那么,这些人究竟是谁?海外经历如何重塑了他们?他们对高等教育乃至全球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将造成怎样的影响?
  美国《外交政策》网站对中美高等教育交流进行了专题报道,让343名在中国求学的美国人分享他们的经验。为完成此项调查,210所美国学校和非营利组织向曾赴中国留学的学生和校友发出了问卷。
  在调查范围内,派遣美国留学生赴华的三大机构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和杨百翰大学;而接待美国留学生最多的三大中国高校则是华东师范大学、南京大学和北京大学。
  受调查对象近54%为男性,超过45%为女性。年龄介于18岁至24岁之间的约占64%,超过20%介于25岁至29岁之间,超过40岁的只占4%。在校生和校友大约各占一半。近一半的受访者表示他们能够读懂中文报纸。在大多数情况下,受访者年龄、性别和语言技能的差异,以及是否为在籍学生,都未对答卷产生实质性影响。
  在343名美国受访者中,69.4%的人表示,他们是家族里第一位赴国外求学的人,另外28.9%的人表示家族中已有出国求学的先例,如图:

 
  也就是说,前往北京、上海等地的留学生不见得是从前去巴黎或伦敦留学的美国人的后代。
  在中国求学的美国学生结交了一些中国朋友,但仍倾向于在外国人圈子里活动。美国留学生融入中国社会的程度令人喜忧参半。虽然只有11.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没有中国朋友,但55.9%的受访者承认,他们朋友圈里中国人的数量不足一半,只有3.8%的人表示自己所有的朋友都来自中国。如图:

  首次出国的美国人更倾向于在社交中融合两种文化,其中4%的人结交的所有朋友都是中国人,而47%的首次出国者表示中国朋友的比例至少占五成(对比右图的44.3%)。虽然美国学生完全融入中国社会的程度较低,但他们列举出了许多惊喜的亲身经历。就读于弗吉尼亚大学的大四学生维克多·郑曾于2014年赴华东师范大学交换学习,他原本以为大多数时间会与美国同学呆在一起,后来却发现自己“每天都能交到上海的新朋友”。
  在中国生活能让人对中国产生更亲近的感受。绝大多数情况下,在中国生活的经历使美国学生对中国产生更好的看法。78.4%的受访者表示,在中国生活使他们对这个国家抱有“更积极”的态度。只有12.2%的受访者表示对中国产生了“更负面”的印象,而9.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的观点没有变化。如图:

  许多人表示,中国人的好奇与好客使他们放松了戒备心。虽然某些中国学校的行政管理人员提醒中国学生与外国人保持距离,但多位受访者仍然描述了他们是如何与好奇的中国人结识或邂逅的。根据受访者的描述,他们在任何地方——从拥挤的火车,到星巴克咖啡厅,到寺庙——都能结交新朋友。美国国务院关键语言奖学金获得者、现就职于北卡罗来纳州世界事务委员会的阿什利·雷文巴克曾于2014年在杭州留学,她说:“中国人民也许是全世界最热情好客的民族。”
  但这并不意味着受访者们都认为在中国生活是件轻松的事。中文就是一个问题。美国外事学院把中文列为美国人最难掌握的语言之一。如今在旧金山湾区工作的格雷格·莱文曾在南京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中美文化研究中心交流学习,他认为中文是“一门很难学的语言,不是单凭热爱就能学好的”。在这片国家和民族不分家的土地,即使你下定决心要掌握中文、融入中华文化,面临的挑战也是巨大的。美国华裔反映,尽管他们从小没有在中国长大,但中国人总认为这些“ABC”会说普通话。中国人对其他族裔的美国人十分好奇,显然不会把他们和中国人同样对待。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研究生雷切尔·迪森曾就读于中山大学,她计划今年搬去上海,她说:“一想到我将为之奉献知识和生命的国家永远不会完全接纳我成为其一员,我的心里就惴惴不安。”
  留学生对在中国工作并使用中文抱有极大热情——但在他们步入社会后,这种热情会逐渐冷却下来。总体而言,49%的受调查者目前在中国工作或计划毕业后去中国工作。超过82%的人表示他们已经或计划在工作中使用中文。然而我们发现,已经步入社会的学生往往不会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有31%的毕业生目前在中国工作或未来计划去中国工作,而在读学生的这个比例为67%。如图:

当美国留学生返回本土,比较两国的工作机会,认清现实生活的限制,以及出国工作的风险之后,去中国工作的热情可能逐渐冷却下来。
  美国学生并不特别看好在中国创业。我们没有让受调查者直接对中国经济发表意见——中国经济系统之巨大复杂,连专家都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我们问受访者,如果必须选择的话,他们愿意把公司开在哪里。在过去的25年里,中国GDP年均增长超过9%。正因为有着令人目眩的增长,中国经常被描绘成外籍人士的福地,只要你掌握了语言技能,就能享受遍地流淌的牛奶与蜂蜜。但在受调查者眼里,中国并不是创业的理想场所,至少目前还不是。如图:

随着中国政府努力营造舒适的创业环境,这个数字可能会改变。但目前大多数受访者还是认为,在中国创业法制和知识产权方面的风险过高。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在中国留学的经历是值得的。在回答“中国之行是否值得你在时间、精力和金钱方面的付出”时,高达97.1%的学生和校友的回答是肯定的。如图:

在中国留学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是灵活性和适应性。弗吉尼亚·霍金斯·沙尔夫与丈夫住在北京的一条胡同里。她说她丈夫每天都会被邻居的公鸡吵醒,直到有天想出个办法:让房东花30美元买了那只公鸡(天知道那只公鸡最终遭遇了怎样的命运)。芝加哥大学博士生安妮·雷布尔,曾赴清华大学交换学习,她说曾见到某场京剧表演到一半,麦当劳小哥戴着头盔、穿着制服进场给观众送吃的。沃顿商学院MBA学生迈克尔·佩雷斯2008年曾作为富布赖特学者在中国访学。他被提名赴中国西部新疆地区展开研究,但后来计划流产,所以他留在北京为一群来自新疆的汉族和哈萨克族学生当极限飞盘教练。这个来自中央民族大学的Air Kazakh飞盘队获得了2008年全国飞盘公开赛冠军。这4个人都认为,自己在中国的经历对得起付出的时间、精力和金钱。
  当然,以上调查结果都不具有决定性。在样本选取方面,《外交政策》杂志主要依靠学校、非营利组织和校友会发放问卷和选取样本,受调查者填写问卷时完全出于自愿。与具有赴中国留学经历的所有美国人相比,填写问卷的群体对中国有更强烈的感受。然而,这个群体本身的多样性是有保障的,所以认同中国之行价值的观点,以及对华态度的积极转变应该都具有代表性。

中美互动其实还反映出某些基本趋势。此次调查也向非美国籍留学生征询了意见,尽管他们的回答并未在本文中体现出来。荷兰学生劳拉·科博格2012年参加了美国国际教育交流协会在华东师范大学开设的暑期课程,她表示,中美两国学生都有活跃的宿舍文化和热情高涨的校园体育活动,这使来自荷兰的她感到陌生。2012年夏季奥运会期间,科博格写道:“美国和中国学生似乎通过篮球找到了共同的爱好。而我只好一个人看着荷兰体操选手爱普克·松德兰德在单杠上甩出一个三连飞夺得金牌,与我分享喜悦的只有一名中国保安,至少他换台耐着性子陪我看了几分钟。”科博格说:“本来我以为自己能很容易地指出中美两国的文化差异。但现实中两国人民之间的相似之处令我惊讶,虽然中国人和美国人时常‘忘记’他们的许多共同特点。”“美国的学术文化,”她写道,“已经深深渗入了中国学生生活的内核。”(文章来源:观察者网,系作者译自《外交政策》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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