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郑湃 有人称初到国外的一段时间为过渡期,并把这段时期内当事人的心态称为“留学孤独症”。初到新西兰,我也患上了这个毛病,其症状大致可以分为如下3个阶段: 阶段一:凑热闹 上到天空飞的鸟,下到地里爬的虫,无不新奇;大到路上过往的豪车,小到超市货架上的矿泉水,探个究竟;多到1周多少房租,少到1个辣椒多少钱,无不折算成人民币,继而感慨万千,憎恨万恶的资本主义。 阶段二:瞎忙碌 每天或坐公交或步行数里,只为感受上班族的气息;每天下载文献无数,恨不能学校给你一串IP地址,为的只是研究人员的一点自尊与心安;每天自己做饭,青烟滚滚,米粒漫飞,又咸又涩,只为体验生活之艰辛。以致会为好不容易的一次盐没多放而欣喜若狂,又是拍照,又是微博。 阶段三:失落感 有一副调侃的对联,上联:空虚寂寞冷;下联:羡慕嫉妒恨;横批:谁让你出国? 这个阶段的患者,容易出现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局面。睹物思人,潸然泪下;遇到挫折,恨不能马上订机票回老家;再严重的,站在Mt Eden(伊甸山)的火山口上,一股冲动变为千年后的煤。 历经近3个月的“磨难”,我康复了,度过了所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考验,我选择安之。 理智地计算了租金、距离、环境,我把家搬到了离校园步行不到25分钟的Mt Eden区;认真地考虑了学习的压力,融入当地文化,积攒未来旅行的费用,我又找了份周末的兼职体验生活;为了方便行程,我还买了一辆二手车,让它带着我走遍奥克兰的每一寸角落。 还记得2013年12月25号的夜晚,人生第一次在南半球过夏季的圣诞节,开着刚买的车,穿梭在冷清的街道上,望着车窗玻璃前晃过的一幕幕,觉得自己和这座城似曾相识,心里也慢慢起了变化,开始喜欢上它的纯净与美好。 说它纯净,不只是因为这里的街道没有杂物,海水湛蓝,空气里透着一股清新,更是因为这里的人们热忱友好,心灵纯净。他们可以在路旁搭载需要帮助的陌生行人;道路维修绕行,施工人员会挥着帽子做请的姿势并报以微笑;交易物品,透明的几乎没有任何程序,全凭大家的相互信任。 说它美好,不只因为纯净而美好,更因为这是一片欢乐的土地,各个民族、不同肤色的人们共同生活着,经营着。 在这里,悠闲与勤劳相得益彰。周末的酒吧和夜市里到处是流动的人群,络绎不绝;工作日,行人匆匆,脸上总是带着一副要事在身的忙碌感。 我试着敞开紧锁的心扉,安之。因为安,所以没有了来时的惶恐。我的生活开始有了些起色,不会莫名地感伤,更不会无聊地数着日子等着归期。 但我深知,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仍然深藏在内心的角落里,不去轻易触碰罢了。何时能乐之,我一时寻不到答案。 2014年2月开始,我在一家华文学校里兼职做数学老师,授课对象大多是华裔小学生。让我欣喜的不是他们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是课间聊天的时候,这群甚至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去过中国的孩子们,能把钓鱼岛事件、马航失联说得头头是道。若是你问他们消息哪里来的,他们会振振有词地告诉你:“我们是NZ-Chinese。” 我在想,这些孩子正如众多的华人,学习、安居乐业在这里的原因,并不只是这里优越的自然或人文环境,更是世界化的进程让情感和地理的距离缩短到只有上海到奥克兰11个半小时的航程,乃至短短0.1秒的光纤传输。他们的途在脚下,根却深深地印刻着祖辈的足迹,心有所系,走得再远,也乐之。(作者就读于奥克兰大学机械工程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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