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的波兰之旅

文/张鹏  摄影/王明
　　我们是一群在柏林留学的中国学生，相约在复活节假期到来的时候，一起去波兰。我们12位同学、老师从柏林出发，乘火车横贯波德平原而华沙，再南下波兰旧都克拉科夫，再前往克拉科夫近郊的奥斯维辛。
　　

华沙圣十字教堂的肖邦心脏埋葬地

为什么去波兰

对于一个学国际关系的学生而言，波兰，不仅在近现代国际关系中，拥有浓墨重彩的一页，对于10世纪以来的欧洲史，也有形塑与透视的作用。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两点理由：第一，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定以来的波兰，处于欧陆大国折冲的夹缝中，几乎注定以民族悲情换取各次大战之后的生存空间。从大处看，波兰作为一个显而易见的案例，一次次让人们看清欧陆现实政治的残酷；从小处看，这近500年不断被摧残的历史形塑着波兰人民的精神气质，如果哀兵必胜是一条铁律，那么对波兰将成为未来欧洲四强的评论就不是妄言。第二，公元996年归宗（天主教）以来的波兰，积500年国力，在16世纪达到过一次黄金百年，波兰立陶宛联邦在历史上尽管短暂，波兰的选王制和贵族君主制虽然在大政治面前不堪一击，但那时的波兰在军事上击败过条顿骑士团，在雅盖隆王朝初期掌握过中东欧商业，在文化艺术科学领域（如天文学）走到过前沿，必须注意，这些同样是波兰民族的财富，是波兰不会亡的强心剂。10世纪以来的欧洲，大国崛起过不少，大家也耳熟能详，但昙花一现即走向衰亡的大国也很多，今人两边都能有所透视，才能得到一幅完整的欧洲图景。
　　说到这里，波兰就太值得去走一走了。
　　
波德平原

从柏林出发，执行柏林-华沙快线任务的是波兰列车，当火车跨奥得河而出德境时，思绪退往68年前：德国战败，斯大林一手将波兰边境推向奥得-尼斯河一线，500万德国人被赶出世居之地西迁，这批战争移民在迁徙之时，想必会深感造化弄人，因为距战败仅仅6年之前的9月1日，他们应该是目睹德军铁蹄浩浩荡荡在一马平川的波德平原上向东疾进，闪击战屡试不爽之时，也是德意志纳粹主义、军国主义、民族主义最后的狂欢，因为1945年起，德意志民族伟大的东普鲁士领地居然就此成为历史名词。
　　个人感觉，波德平原的平整度很像我的家乡所在地——里下河平原，除了靠近德国的部分地形还有些许起伏以外，竟然就真的是连小土包都很难得有一座。另从大的景观角度上看，差别在于此地没有密集的高速网，所种植的作物不同。这样的地形，也许真的很吸引各位欧洲史上的伟大君主向更东方或更西方的土地无限遐想，波兰就此成为鏖兵之地，喘息不及，这是地缘的无奈与悲哀，谁让波兰人的斯拉夫祖先早早在此地定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