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罗维发利的德沃夏克雕塑
文/韩晗
从布拉格西行200公里有余，便是另外一座城市，叫做卡罗维发利（Karlovy Vary），毗邻与德国接壤的奥赫热河（Ohre River）。
明眼人一眼能看出，卡罗维发利是两个单词的拼写，卡罗维（Karlovy）即查理（Charles）的捷克语发音，而发利（Vary）则是山谷的意思。因此，这座城市直译过来就是“查理的山谷”，是捷克最著名的泉城。
当然这座城市的旧称卡尔斯巴德（Karlsbad）应该更广为人知——卡尔斯巴德是卡罗维发利的德语发音。在冷战时代，中国大陆所有的知名电影几乎都在这里获得过表彰，卡尔斯巴德电影节也是社会主义阵营中最重要的电影节。从1950年的《中华女儿》开始，到《赵一曼》、《钢铁战士》、《白毛女》再到后来的《祝福》、《中国西南行》，直至1988年，中国的电影《芙蓉镇》就获得了第26届卡尔斯巴德国际电影节金奖，一部冷战时代的中国大陆电影史，几乎与卡尔斯巴德息息相关。
而且，在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中，男女主角的相识，便是在这卡尔斯巴德，女主角是温泉浴场的招待，看过小说或是电影《布拉格之恋》的，多半都忘不掉这个地方。
长途大巴从布拉格一路出城，经过了广阔的麦田之后，停靠在一片绿荫当中。当看到卡罗维发利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座城市其实不能称其为城，最多只是一个小镇，但是小镇的精致与齐备却让我们情不由衷地相信，这还是一座很美的城市。
绕过一条古老的河流，从一座有年头的石板桥上步行，便到了一排建筑的面前，这是典型的洛可可式屋舍，是一些日用品的专卖店，能买到目前市面上看到的、算是顶级的日常生活用品。有人说，这些屋舍是卡罗维发利最早的一批建筑，里面曾经住过一批名人，当然，这些名人都是为了疗养而来。
有哪些名人呢？
细数一下，还真不得了，从彼得大帝、马克思、歌德，到席勒、贝多芬、勃拉姆斯，再到普希金、德沃夏克和昆德拉……这些名字，哪个不是人类文明史上响当当的人物？当地一位接待的朋友还特意告诉我，马克思的《资本论》初稿便是在这里写成的。
“虽然社会主义的理论纲领产生于此，这里却是最资本主义的地方！”
我相信这句话是最真实、直白的。古往今来700余年，卡罗维发利一直是欧洲权贵阶层消夏的好去处，时至今日，这里也是高档会所云集，各类奢侈品专卖店鳞次栉比，很多欧洲大牌，能够在卡罗维发利弄得一处门面，都觉得荣耀无比。
在这座美丽城市的中央，有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数百只鸽子在草地上展翅欲飞，有的爬到白色的靠椅上扑腾。远处一尊铜像掩映在树丛中，我仔细一看，正是德沃夏克。原来，这片草坪，连同铜像以及那周围曼妙的德沃夏克长廊，都是捷克声名远播的“德沃夏克公园”。
捷克人普遍热爱音乐，不只是他们本民族出了德沃夏克、斯美塔那两位世界级的音乐家，更重要的是，整个捷克民族仿佛融入了音乐的血液，在他们看来，音乐与氧气、水分与面包一样，乃是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东西。因此，载歌载舞的捷克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得生活的乐趣在哪里。
德沃夏克花园很典雅，一派欧式花园的派头，三三两两度假的人群，懒散地靠在椅子上，悠闲地感受着阳光，这种感觉在中国很难遇到。高福利的捷克，总是会滋生出一些优雅的闲人。我与妻也找了一张靠椅坐下，身旁便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孩子。
听口音，夫妻俩来自德国，而小家伙不过2岁左右的样子。阳光倾洒在一家三口的身上，远处层林尽染，煞是好看。此时，一群鸽子扇动着翅膀疾迅而来。小家伙惊恐不已，竟从襁褓车中勉强站起，鸽子们不退反进，吓了小家伙一跳。
有鸽子干脆飞到襁褓车的边缘，母亲微笑，让孩子拿出一种特殊的饼干，掰碎来喂鸽子，鸽子啄了小家伙的手，小家伙不肯再喂，父亲又走过来，鼓励孩子去触摸鸽子的长羽毛。小家伙若有所思地抚摸了一下离他最近的那只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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