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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游斯坦福

2012年07月09日  来源:神州学人 
  

文图/陈栩
  是日出游。早前母亲真挚而诚恳地提议:一定要在这空闲下来的夏天去看看斯坦福大学,那19世纪末期的古式风情,想必你无法以学生的身份享受到这份如诗如画,花上半天去领略也是可取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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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坦福正门的墙上刻有纪念学校创立人斯坦福夫妇独子小利兰·斯坦福的碑文。追本溯源,这所独立于美国最显赫的常春藤大学联盟之外,凭自己一己之力挤入美国私立大学排名前五的学校,它的始建历史可谓曲折重重。19世纪末,前加州州长、铁路大亨利兰·斯坦福的独子在意大利游学时不幸染病,16岁生日不到便夭折。利兰深知独子生前梦想便是成为哈佛学府的学子之一,于是携着妻子简·斯坦福拜访了当时哈佛学校的校长,只为完成独子的夙愿。当时在未被开发的西部地带要建一间欲与哈佛相当的学校真是天方夜谭,斯坦福经过一番波折后得见哈佛校长,并询问“需要多少资金才可在帕罗奥多市复制一个哈佛”,被回答“1500万应该够了”。随后夫妇两人在邀请校长及招聘师资这两件事上陆续遭遇挫折……战胜种种困难,小利兰·斯坦福学校才得以落成。
  默念母亲简·斯坦福为儿子所设的纪念碑,除了感受到作为父母亲的一股执念,我想小利兰必定把他的部分灵魂永葆于此。100多年来,他见证着多少学子首次步入校门之时如初生牛犊般的跃跃欲试,同时也见证着多少学子学成以后步出校门即将踏入社会的踌躇满志,世界终被他们踩在脚下。
  别过正门之后的路,辟开了一片鲜红夺目的花海,翠绿的草坪环绕四周。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实则然否,路……一直都在。
  这条路很长,其实也不算太长。踱步路上,我只感觉到一样物事不断逼近,与圣洁有关。此刻,就在路的尽头,便迎来我人生中迄今所遇最美之教堂。
  
2
  认识一位荷兰的朋友曾跟我打趣,美国人来到他们的地方一见教堂便欣喜若狂,“像这辈子没见过教堂似的”。我能够理解生活在欧洲宗教国家的她言语中七分玩笑二分鄙夷,更能体会“欣喜若狂”。
  愈发靠近这静默等待了百年,只为与我相见的神圣殿堂,呼吸愈发沉重。目不转睛凝视它的上方,屹立着肃穆的十字架,栩栩如生的壁画,璀璨夺目的彩色琉璃花窗。确实连眨眼亦没有胆量,唯恐这奢侈的瞬间破坏那渐次呈现的完美美感;兀自用力,狠狠地将眼前之景尽摄眼底,惟盼它,足以成为此生最美的风景。
  惜时间有限,当我几将身躯没入眼前庞然大物之际,抬头见喜——虽日光之下,并无新事,理应如此,而这一刻——
  这一刻,我承认我看到了天使。
  教堂于游人满患之时闭门谢客乃正确选择,然而谢绝不了偷窥者生生不息的好奇。我透过玻璃大门瞥到教堂内一隅。显然玻璃大门只是外门,还有一重内门,随后是绵延的排椅,目触之终端依然是我要赞不绝口的彩色琉璃。视线通过的范围有限,继续滞留在此只是徒劳,依依不舍更是故作姿态。教堂左右侧均可通人,我们选择了左边。兴许彼时患得患失的症状开始露出端倪,转向左边时我确实不无担心,假若右边的风景佳于我们去往的方向要怎么办?错过了要如何是好?
  却始终没有想过往后结束这一段路回到始点,重新开始另一段历险。
  异地的绿色无处不杀气腾腾。比如这里,漫墙的爬山虎像是要挤得这面无辜的墙窒息而亡,尤其衬托在这炎炎烈日之下,气氛简直肃杀。顺着蜿蜒如迷宫的拱廊阔步而行,周遭由颜色素雅的原石堆砌而成的柱子,三根之间形成两个大拱形。原石看上去透着凉意,望梅止渴一番后,竟也感觉到些许清爽。
  拱廊是母亲对斯坦福最为称道的风景。当置身于充满浓浓的古典气息之中,她说她连呼吸都不得不抑住,生怕惊扰了这份优雅。
  路遇一位坐在庭院绿荫下全神贯注读书的女学子,霎那闪过脑海的是“艳羡”一词。她居然能够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顶着烈日专心致志地读着书,她居然能够专心致志地读着书,她居然能够读着书。
    
3
   胡佛纪念塔,斯坦福的地表建筑,应当是闻名的。这一路朝着钟楼走过去,除了炎热,规模大得叫人发疯的图书馆,以及平整的路。途中遇见的宿舍楼被装饰得煞有情调。也许因了生命力无法不旺盛的缘故,一段又长又茂盛的植物竟像瀑布般从楼上倾泻下来。我抬着头研究其起势,未果。脖子累了便垂下头,立刻收获惊喜:异地永远逗我开怀的松鼠从绿荫下穿越而过,营营役役的飞奔姿势实是让人莞尔。
  胡佛塔的外观并无甚特别之处,反倒是登高后一股不枉此行的豪情油然而生。站在高处,视野特别开阔,总能看到许些平日在地上看不到的东西。这跟在国内的登高相异。中国的楼房从高处俯瞰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地活跃着,而此地的楼房总是平平整整,再远处便是绵延开去无穷无尽的绿,一点惊喜也没有。上帝造物很公平,于是对比起此地青春无垠的蓝天,故乡的天空像极一张苍老皱皮的脸。
  作登高之用的顶层周围被铁栅栏严实围起,致使身处顶层的我们有种被困鸟笼的错觉。一个金发蓝眼的小孩攀着栅栏面朝远方,用情地喊出一句又一句“Hello, hello”,听得似有烫人的泪滴在我心头。
  游人又称胡佛纪念塔为钟楼,顾名思义,不失所望地让我找到排钟。顺沿一条别致的螺旋楼梯而上便是悬挂排钟的位置。我凝视着它们若有所思,假设铃声也按照物体大小的比例放大,不知是否洪亮得激动人心?那天没有听见是个遗憾。
  按捺住那股欲敲上一敲排钟的隐隐作动,我们离开了斯坦福。
  刚走到校门,便发现了一豪华总统车大咧咧地停在庄严的校门正前方。正当我揣测是否再次应了“出门遇贵人”的佳话——就似去年到文莱皇宫外墙参观恰遇皇太子夫妇出游车队——此时一队男女从校园内鱼贯行出,伴郎伴娘整齐着装。恍悟,忽感精神爽利,毕竟人逢喜事。
  我想这天的自己是幸运的。
  再次别过校门纪念碑准备正式拜别斯坦福之际,一对新人姗姗来临。他们携手疾步朝车子的方向走去,掠过我们的身旁。我正决意要以淡笑的侧脸告别这对初见也是不会再见的新人,刹时“临别了才发觉你背面是这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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