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董天奇
6月初,放了4天假,难得的小长假,我赶紧给朋友打了电话,买好了去剑桥的票。
出行前,我准备了很多漂亮的裙子,打算去剑桥招摇自己的青春,然而,从巴斯急急忙忙地上车的时候,竟然忘记带上了,到了伦敦转车时候,恍然发现自己忘记带了旅行箱,这对于一向行事谨慎的我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也奇怪,我当时没有特别着急,想着,要去剑桥了,心里也就踏实了。的确,剑桥给我的感觉就是踏实和不慌张。
2年前我特别幸运地申请到了剑桥大学,但是由于当时国家公派项目已经签订去巴斯大学,所以就没有改签。到了英国后,我第一个去的城市就是剑桥,还在国王学院刻有徐志摩诗词的地方庆祝了我22岁生日,记得临走的那天还恰巧赶上了冬令时,在剑桥多待了1个小时。朋友笑着说:你看看,老天都让你多在剑桥待会。
这次去剑桥,已经是另外一种心境,快2年了,看看同学的变化,还有自己的变化,心中感触颇深。朋友家住在康河旁边,每天早上和傍晚我都会在河边走一走。剑桥不大,不如巴斯或者牛津大。如果说牛津是城市中有大学,那么剑桥便是大学中有城市,学者的气息更加浓厚,到处停放的自行车,还有校园内张贴的博物馆或者文艺活动的广告。
徐志摩在剑桥求学时,曾经写道:“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更是在此感悟出了“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不长不短,哲学上一直争论不休的关于“人从何而来,又将从何而去”的议题,曾经在剑桥也上演了一场又一场教义上的争夺,他们称之为良心的争议。直到16世纪,亨利八世进行了宗教改革,才将一些人从宗教和神学转到希腊神学,圣经和数学。并开始逐步研究科学方法、运动定律还有微积分,随后,热力学、电子、原子、氢气、DNA、图灵计算机、量子力学、弦论等等一系列学科蓬勃发展起来。
轻轻地我来了。剑桥很美,美在于淡泊,安静无风波,像湖水,波澜不惊,又包罗万象。曾经和英国朋友聊英国经济危机对研究机构的影响的时候,那个朋友满脸自豪地说,英国经济再衰败,牛津剑桥也不会衰败。一群优秀的人缔造了学习探索的乐园,那个乐园又养育了各行各业的精英,精英再去缔造一个更好的剑桥。有些时候我们被社会或者世俗的东西捆绑,直觉地认为剑桥是世界上排名第一的大学,于是纷纷前仆后继地前来求学,然后再带着剑桥的光环在世界各地创业,似乎一个永不停歇的良性循环。而事实上第一批来剑桥的师生是1209年一批为躲避殴斗而从牛津大学逃离出来的学者,被伊利主教收容,当初的他们恐怕也没有料到那个避难之所能成就今天的辉煌。还记得剑桥的校训是此地乃启蒙之所,智慧之源,在这片距繁华纷扰的伦敦100公里的静谧之地,悄然滋长了无数优秀学者的思想,可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从培养牧师到培养有学问的国家栋梁,再到自然科学家和人文社会科学家的争论和分歧,每一次思维的火花无不绽放着理性和思辨的光辉。
康河的水是碧绿碧绿的,厚而不腻,承载着剑桥800余年历史的回味。我坐在椅子上,天色渐渐转黑,那荡漾的柔波是这样的恬静,委婉,卷着微风的密语,像是一个女子拨弹着琵琶缓缓地诉说着一段往事。夕阳下的水波像梦一般,闪烁着光芒,此时的自己不知是该忧伤还是欢喜。
在剑桥的时光是短暂的,期间赶上学生考试,国王学院禁止游客进入,也就遗憾地没能再次抚摸那块刻着“轻轻的我走了”的石头,不过,那几行字不是早就刻在自己的心里了吗?临走时在一家中国餐厅吃饭,惊喜地发现里面有一个倒着行走的钟,流淌出几行文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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