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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在路上

2011年02月16日  来源:神州学人 
  

文/本刊记者  段风华
  
走进非洲
  2010年,世界杯足球赛的举办让全球的目光转向南非,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它辽阔、遥远、神秘……
  100多年前,一位名叫戴维·利文斯通的苏格兰人走进了非洲,开始了一次荒漠探秘之行。他第一次向世界描述了维多利亚大瀑布的无比壮丽;他第一个用笔记载下黑奴市场上人类永久的耻辱;他第一回穿越坦噶尼喀湖并到达了乞力马扎罗山……利文斯通为世界留下了一本厚厚的笔记,并使其成为后世了解这片神秘大陆的经典。利文斯通曾作过这样的结论:异乡文明未能冲垮非洲人牢牢坚守着的传统文化大堤。
  20多年前,一位中国科学家走进了非洲。过去的20多年里,他一直在这里生活、工作,并且去过很多非洲国家,他用脚丈量着这片土地,用心感受着它的神奇和魅力。他就是西开普大学地球科学系教授徐永新。徐永新说:“我去过很多国家,有的国家还去过很多次,但我特别喜欢非洲。这里辽阔、美丽,有很多它独特的魅力……很多人对于非洲的了解是通过媒体报道,但媒体对于非洲的报道不全面,甚至还有很多是猎奇和误导。其实非洲是一个很多元的、色彩斑澜的地方,它不是一个任凭西方国家随意描绘的白纸……”
  如果时光回到20多年前,南非还是一个从未在徐永新的心灵版图上出现的名词。1977年,高考的恢复对于在农村插队的徐永新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他如愿以偿地成为“文革”后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在成都地质学院(现成都理工大学)水文地质工程地质学系,徐永新度过了充实、紧张、幸福的6年大学生活,并获得硕士学位。
  幸运之神似乎对徐永新有着特殊的眷顾,1987年,他作为中英友好奖学金的第一批获得者,远赴英国,在伯明翰大学作访问学者。第一次踏出国门的徐永新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远航,但他没有想到英国只是他一个更远行程的中转站和加油站。
  在英国的2年,徐永新经历了自己人生的又一次历练和洗礼。1989年,即将结束英国学习回国的徐永新从师弟余永红那里偶然得知一条招聘启事,招聘启事来自遥远的南非,南非政府迫切需要水文、地质方面的专家。而且南非的种族隔离政策正在逐步改革,从1983年开始,南非修改了有关法案,将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等列为“荣誉白人”,使其在就业、教育等方面不再受以前种族歧视政策的限制,面向海外招聘专家便是例证之一。徐永新开始动心了,他渴望到那个遥远陌生的地方去走一走,看一看:“这可能跟我的性格有关系,我喜欢天马行空,独来独往,自由自在,而且很喜欢探险猎奇,没去过的地方总想去……”
  在这次招聘中,徐永新和另外来自牛津、剑桥等大校毕业的6位英国人一起入选了,徐永新成了小组长。他开始了又一次的远航,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命运的航船让他一路远行,并且渐行渐远。
  林语堂曾言:“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志。旅行必须流浪式,否则便不成其为旅行。”
  这样的定义放在徐永新身上似乎特别的贴切,他的南非之旅始终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冒险,但也是痛并快乐着的人生之旅。
  “当时我离开英国的心情特别复杂,1989年3月1日,在从英国前往南非的飞机上,我彻夜未眠。我心里一直在设想各种可能会遇到的意外,真的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以后还能不能回国?毕竟当时南非和中国还没有任何邦交关系,我拿的是中国护照。南非驻 英使馆特地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入海关的时候拿着这封信,并且等其他人都入关以后再办手续……”
  在南非约堡机场的入关处,白人海关人员看到徐永新的护照觉得很惊奇,这是工作人员第一次看到中国护照,幸好有那封南非驻英使馆的信函,徐永新总算进入了南非。
  
天地间有我在行走
  从1989年开始,徐永新作为南非政府聘任的外国专家,在南非联邦政府水资源部工作了12年,先后任首席水文地质师和地下水专家及顾问。
  南非地处南半球,面积近122万平方公里。尽管南非在世界上享有“地大物博、自然资源丰富”的美誉,然而,它的水资源不但与此美誉无缘,而且可以用“紧缺”二字来概括。南非位于非洲大陆的最南端,地处亚热带,属半干旱-干旱型气侯。国土面积的21%为干旱地区,年降雨量仅有200毫米;国土面积的47%为半干旱地区,年降雨量为200~600毫米。全国水资源总量为526亿立方米,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为1200立方米,按照联合国水资源短缺标准,南非属用水紧张的国家。
  正是这样自然条件上的先天不足决定了南非在后天的水利、地质勘探上面的高度重视,但这样的工作放在南非无疑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甚至有时候工作人员要付出昂贵的代价。那时候徐永新和同事们的住处就是房车或驾驶室,车开到哪里住到哪里。每天在野外勘探、找水、找矿,几个小时见不到一个人是常有的事情,食物就是牛肉干和可乐。有时候为了找水,徐永新要乘小型飞机去考察,狭小的飞机座舱内只有他和驾驶员2个人。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手里拿着地图,一边搜寻地形地标,一边不停地在地图上做着各种标记,稍有不慎,生命就会危在旦夕……
  在喀拉哈里(Kalahari)沙漠,他们一待就是2年,为了节约极其有限的生活用水,徐永新留起了胡子。对有的人来说,蓄须是为了明志,但对徐永新而言蓄须却是无奈之举,等他结束那段工作的时候,胡子已经长到了1尺多长。后来为了纪念那段时光,徐永新保留了一点小胡子。
  生活上的艰苦只是他们面临诸多困难的一部分,在那里,要与天斗,与地斗,还要与人斗。在1994年以前,南非仍处于种族隔离时期,由于长期施行殖民统治和种族隔离政策,这里的土地和资源为私人所有,因此,南非的水资源,包括地下水资源为私人所有,地下水资源管理不仅无序,而且大部分居民基本生活和生产用水得不到保证。
  徐永新和同事们在历经千辛万苦找水的同时,还必须学会和当地的酋长、地主打交道。如果没有他们的同意和支持,就算是找到了水,打了钻孔,也会被他们破坏掉。而有了酋长、地主们的支持,他们还会派人去保护钻井。在有的地方,钻井处甚至会成为相邻的几个村落青年男女谈情说爱的约会地点。即便是在这样的荒野大漠中,非洲人质朴、浓烈的感情总会有他们独特的表达方式。
  但在南非野外考察的辛苦和危险只有亲历者才会有深切的感受。徐永新曾用九死一生来描述自己在南非那段艰苦的野外生活,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劫发生在1990年4月12日。那天徐永新独自开车在沙漠考察,行车途中,意外发生了,车翻了,他被弹出车外,车体翻滚着,最后侧竖着停在他的身边……紧挨着车体的他一面庆幸车没有倒下来压在自己身上,一面又绝望地想自己恐怕要客死他乡了!
  上天又一次眷顾了他,5分钟后,他竟然遇到了在沙漠里进行军事演习的人,他被火速送到当地医院。神志还清醒的徐永新看到医院简陋的设施,心里明白这里的医疗水平肯定不会太好,更巧的是,就在出事前1个月,他刚刚买了医疗保险。于是,他赶忙对医生说,我是内出血,请送我到南非最好的医院。……
  在金伯利市的一家私立医院,医生在他断裂的脊柱处置入了4个钢条……由于伤势严重,当时医生对徐永新说,就算是他康复了也很难不留下后遗症,而且以后身体可能经受不住剧烈的运动。1年半后,徐永新康复了,让医生都感到惊叹的是徐永新居然康复得很彻底,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他甚至可以打排球、打网球。数年后,徐永新还和好友夏晓华教授在比勒陀利亚(Pretoria)成立了一个华人排球俱乐部。只有经历了人生大劫的人才能发自内心地体会到看似平常的体育运动似乎也是上天额外的馈赠和厚爱!

徐永新(左)在非洲。

 


一次重要的转机
  近年来,南非经济稳步发展,人口增长速度很快,对水资源的需求量也大幅度增加。南非年地表径流量为535亿立方米,其中还包括来自莱索托的径流量,可利用的径流占70%。据南非水利林业部统计资料,2000年,地下水资源量为190亿立方米,其中可开采量为100亿立方米,实际开发利用19亿立方米。在南非的水文地质勘探方面有突出贡献的徐永新作为南非联邦政府水资源部的首席水文地质师和地下水专家及顾问,参与到一系列相关工作中。
  随着水资源的日益紧缺以及国家政治制度的变革,南非在曼德拉执政时期对水资源管理进行了重大改革,改变多年来种族歧视政策下的用水不合理状态,将原来对水的孤立的点的管理转变成从整个水循环系统统一考虑,实现体现所有水用户利益的水资源的有效、持久、有益的利用。
  徐永新说:“南非的水资源管理在立法、执法、科研、水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以及对水资源的很多认识上具有一定的先进性,例如南非将保证人的基本用水看作是一种基本人权,将水资源被污染看作是水的使用方式的一种。南非的水资源调配系统相当成功,特别是‘莱索托高地水资源项目’号称‘国际样板工程’。南非的‘免费供水措施’既保障了贫困人群的基本用水权利,又较好地利用了水资源。南非的水生态保护计划及研究成果更是走在世界前列。”
  2001年4月,徐永新随同南非水资源部长代表团到中国访问。到了上海,一下飞机,代表团受到热烈欢迎,代表团一行沿贵宾通道出机场,等徐永新通过的时候,中方的工作人员挡住了他,误以为他是混进来的中方人员,南非代表团的负责人特地解释说:“这是我们政府的专家……”这是多年没有回国的徐永新经历的一个小插曲。
  由于地下水的重要性,近年来地下水利用及其相关的问题已经纳入到全球化进程之中。其影响表现在全球环境倡议组织的增加和对世界地下水问题解决的促进。这些倡议组织活动的目的就是对全球范围内的水文地质条件和含水层特征、地下水资源的状态和开发、地下水评价与管理的手段和方法、合理利用和管理地下水的约束条件和潜力等方面的数据和资料加以收集和传播。此外,这些倡议组织也是全球范围内的研究者、实践者、利益主体、及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网络核心。

  近年来,南非经济稳步发展,人口增长速度很快,对水资源的需求量也大幅度增加。南非年地表径流量为535亿立方米,其中还包括来自莱索托的径流量,可利用的径流占70%。据南非水利林业部统计资料,2000年,地下水资源量为190亿立方米,其中可开采量为100亿立方米,实际开发利用19亿立方米。在南非的水文地质勘探方面有突出贡献的徐永新作为南非联邦政府水资源部的首席水文地质师和地下水专家及顾问,参与到一系列相关工作中。  随着水资源的日益紧缺以及国家政治制度的变革,南非在曼德拉执政时期对水资源管理进行了重大改革,改变多年来种族歧视政策下的用水不合理状态,将原来对水的孤立的点的管理转变成从整个水循环系统统一考虑,实现体现所有水用户利益的水资源的有效、持久、有益的利用。  徐永新说:“南非的水资源管理在立法、执法、科研、水生态环境保护等方面以及对水资源的很多认识上具有一定的先进性,例如南非将保证人的基本用水看作是一种基本人权,将水资源被污染看作是水的使用方式的一种。南非的水资源调配系统相当成功,特别是‘莱索托高地水资源项目’号称‘国际样板工程’。南非的‘免费供水措施’既保障了贫困人群的基本用水权利,又较好地利用了水资源。南非的水生态保护计划及研究成果更是走在世界前列。”  2001年4月,徐永新随同南非水资源部长代表团到中国访问。到了上海,一下飞机,代表团受到热烈欢迎,代表团一行沿贵宾通道出机场,等徐永新通过的时候,中方的工作人员挡住了他,误以为他是混进来的中方人员,南非代表团的负责人特地解释说:“这是我们政府的专家……”这是多年没有回国的徐永新经历的一个小插曲。  由于地下水的重要性,近年来地下水利用及其相关的问题已经纳入到全球化进程之中。其影响表现在全球环境倡议组织的增加和对世界地下水问题解决的促进。这些倡议组织活动的目的就是对全球范围内的水文地质条件和含水层特征、地下水资源的状态和开发、地下水评价与管理的手段和方法、合理利用和管理地下水的约束条件和潜力等方面的数据和资料加以收集和传播。此外,这些倡议组织也是全球范围内的研究者、实践者、利益主体、及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网络核心。

徐永新(中)在阿根廷参观著名的马德普拉地下水塔。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是全球地下水资源编图工程联盟,即世界范围水文地质编图及评价计划的一份子,并成立了工作组。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决定为世界上的一些新学科设立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授席位,其中包括水文地质学研究,并给了南非一个名额,后来这个名额转到了西开普大学 (University of the Western Cape) 地球科学系。西开普大学成立于1960年,最初是为有色人种设立的,进行基础教育培训的机构。经过40多年的发展,西开普大学已经成为南非一流的国立大学。
  但在南非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似乎并不容易,他们面向全球打出招聘广告,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后来迫不得已通过猎头公司找到徐永新,使他成为最后入选的3个侯选人之一。在中国、英国学习过,在南非多年从事水文地质勘探,并且作为南非政府聘用的专家,在南非有着丰富的科研、管理经验,有突出的贡献,这样的背景使徐永新脱颖而出。
  
新挑战
  在南非水资源部工作多年的徐永新没想到的是,担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授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要重新组建团队,创建新机构,还要面对各种压力。在西开普大学,教授向来都是英国人、法国人这些白种人的专利,他们还从来没有过来自中国的同事,而且是被聘任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授。
  身担重任的徐永新需要用实力和业绩来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正如中国老话所说:万事开头难!第一难就是缺钱。虽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设立了这样的职位,但只给了几万美元的资助,很多经费需要自己申请。这个教席设在西开普大学,但学校说既然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教席,应该是他们负责经费,这对于徐永新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艰难。但没米下锅一定要先找到米,他开始四处争取项目,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参加一个项目的投标,他就失败了。
  从一个受人尊敬的南非专家到看似风光体面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席,徐永新感受到了很大的落差,不能喝酒的他第一次喝得大醉……
  但徐永新的个性绝对不会让他服输,他不断地尝试,终于有了起色,有了第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成功之后,又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的科研成果成为南非政府制定有关政策的重要参考依据;他带领研究团队还参与到由联合国环境总署(UNEP)、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资助的非洲11国关于大城市的地下水污染防治的5年计划中;他们举办了20多个以提升科技能力为宗旨的短期课程;编辑出版了《南部非州地下水补给研究》、《非洲地下水的污染》、《非州地下水可持续发展》等书籍;他们在非州地下水管理方面的有关经验在2006墨西哥的世界水大会上受到高度评价……
  作为老师,徐永新还有一大收获就是一批又一批学生加入到他们的团队当中,并且其中不乏优秀者,有的后来成为南非地质科学院水资源的首席专家,有的成为大学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教授……徐永新期待着今后自己能在学科建设方面有一个新的提升。
  多年的水文地质考察、科研使得徐永新在学科建设上有自己的看法:“地下水的研究不应该只局限于地质,水文、生态方面,而应该整合水资源管理、工程、农业、经济、法律、政治等诸多学科。专家学者应该让专业术语通俗化,变得很有影响力,并且科研一定要能够为社区发展服务,这样才能体现出专家学者的社会价值。这在发展中国家显得尤其重要。否则,一个科学家从地上抓起一把沙子,他也可以从科学角度分析沙子的成分及来源,写出科研文章,但这样的研究没有发挥出应有的社会效应。”

徐永新(左二)在纳米比亚考察。

 


  作为从中国走出去的学者,徐永新也希望南非在水资源管理与利用方面的一些经验可以被中国借鉴。2003年10月,中国水利部长江水利委员会长江科学院水资源研究所与南非西开普大学地下水研究所签订了一项科技合作意向书。双方将开展联合研究项目、培训项目、人才交流等进行科技合作等。随后的几年,徐永新又和成都理工大学地质环境保护与地质灾害防治国家重点实验室、首都师范大学等开展了合作科研、人才培养等项目。
  现在每年回国除了做研究、指导学生以外,徐永新每次一定会到自己当年在四川插队的村子看看那里的乡亲。或许就像是一只越飘越高的风筝,飞得再高,但总要有一根线连着,那是他的心灵家园。在当年海明威写的名著《乞力马扎罗的雪》中,海明威将雪看成是乞力马扎罗山不朽的灵魂,主人公哈里更是将乞力马扎罗看作自己精神的最终归宿。
  徐永新常常感叹,人生如此短暂!由于频繁出国考察、讲学,他留给家人的时间实在太少。他渴望变化,期待生活中产生的火花……或许人总是崇拜未知、纯洁、象征力量的事物,在大自然中寻求精神的圣地。在藏传佛教中,信徒通过转经来修行。仓央嘉措曾言:“转山转水转佛塔呀,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徐永新的人生之旅还会继续,这种人生的修行也会继续,他依然在路上……
  (封面、题图摄影/鲍效农)

徐永新,水文地质学家,1960年出生,1984年毕业于成都地质学院(今成都理工大学)水文地质工程地质学系并获硕士学位。1987~1989年赴英国伯明翰大学作为访问学者。1998年在南非自由州大学获地质水文学博士学位。1989~2001年在南非联邦政府水资源部工作,先后任首席水文地质师和地下水专家及顾问。现任南非西开普大学地球科学系资深教授兼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衔教授,非洲水资源部长委员会地下水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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