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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南非

2010年07月16日  来源:神州学人 
  

 

文图/孙琴
  南非,这个拥有120万平方公里领土、4800万人口(其中500万白人)的非洲第一强国,以丰富的资源、良好的气候、美丽的风景和以Big Five(狮子、豹子、野牛、大象、犀牛)为代表的众多野生动物令人流连忘返,而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却也让人望而却步。那南非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行政首都和总统府
  我是幸运的,在春天的时候来到了比勒陀利亚,南非的行政首都,看到了最美的它,很快爱上它。
  喜欢比陀诗意的紫色春天。站在稍高一点的地方看下去,整个城市都飘荡在紫色的花海中。驱车前行,不论走到哪儿,前方都是高大的枝枝蔓蔓紫色兰花楹,而路两旁满地落花铺在黄土或绿草上,嵌出梦一般的图案。真美。
  喜欢比陀的另一个原因是它的空阔和众多的大树。比陀是个丘陵地带,非常开阔,很多建筑是依山而起,极富层次感,再加上绿树的掩映,如诗如梦,而住家的院落或古朴或现代地洒落在道路的两旁,一律用巨大的院落、绿油油的草坪、色彩斑斓的鲜花、成荫的绿树、漂亮的房子勾勒出一幅幅彩色的图画,美不胜收。比陀的土地好像多得用不完,少有高楼,奢侈地一任院落随处安家。到处是空阔的土地,随几棵很非洲的大树恣意地生长着,独占一大片空间。
  南非的总统府叫Union Building,是一长排非常雄伟气派的石头房子,建在半山腰上,需要仰视。据说这恢宏壮观的建筑有100多年的历史,在世界建筑史上能排得上名。石头房子高高在上,在10多米的落差下面是一条宽阔的马路,供车辆行驶,还在路的两边划出了停车道,供车辆停放。路边有小商贩支着桌子在卖很非洲的小饰品,只要你的眼光挂在那些小东西上3秒钟,他们就笑盈盈地用简单的英语招呼你,希望你能买一点。
  两门炮雄赳赳地架在路边,相距不太远,炮口对着远处对面的半山腰。有警察或坐或站地在路边,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站在路边可以看到比陀的全景,城市很开阔,一大片房子,但高楼很少很少,树非常多,建筑物星星点点地藏在树丛中,露出红色的顶或白色的墙,很漂亮。
  拾级而下是一个个叠加的平台,宽窄不一。每一个平台都盖着厚厚的草坪,五彩的鲜花镶边,草坪上间或有三五棵大树,随意地伸展着枝桠,造型各异。树荫下有人席地而坐,有人围坐在毯子上,好像在野餐,旁若无人,还有的坐在扶手椅上,四平八稳地在聊天,在看对面的风景。也许因为是星期天,大家都不紧不慢的,很悠闲的样子,好像在度假。偶有肤色各异的人们停在某一景致前照相,还遇上了穿着婚纱的新人在拍照,一任旁人分享他们的喜悦。据说这里相当于中国的天安门广场。由于风格各异,不好比较两者之间的美丽壮观,但感觉这里更像个公园,任人们自由发挥。
  平台下完了就是山脚。立在山脚看Union Building,感觉更加壮丽辉煌,颇具王者风范。想象不出100年前是怎样成就了这样的奇迹,只能顶礼膜拜。山脚不远处是希尔顿酒店,不高,土黄色的外型,黑色的大窗子,感觉没有五星级酒店应有的气派。也许在王者面前,一切都会显得逊色。
  
探访黑人区
  到南非后一直目睹的是漂亮的景致、宽敞的住宅、彬彬有礼的白人,似乎很欧洲,几乎没有看到过传说中非洲的酷热、干旱、饥饿。一直很想做两件事:乘坐一下只有黑人问津的出租车(其实是中巴,可以同时搭乘10多个人);去看看黑人的居住区,township。
  这个周末夙愿终于实现:在3个黑人小伙子的陪同下(不是保镖),我乘坐出租车参观了位于比勒陀利亚和约翰内斯堡之间的Thembisa,一个很大的township。尽管之前乘车经过黑人的棚户区,但飞驰而过的感觉和行走在其中的感触大相径庭。
  在南非的比陀,白人一般是不乘坐出租车的—— 他们说很害怕黑人,当然更主要的是由于历史的原因,绝大部分白人都有良好的经济基础,能够买得起私家车。尽管陪我去的黑人同事说出租车很安全,他们还是刻意地把我放在靠车窗的座位,把我和陌生的黑人隔开来——不想留任何机会让麻烦滋生。出租车里都有震天动地的音乐,英文歌曲,热烈、狂躁,音量很大,震动耳膜——不论挣多少钱,不论回到家有没有吃的,热爱音乐的黑人似乎每一分钟都离不开音乐。出租车在路边有固定的停靠站,人们有序地上下,等候人过多时,黑人们还自觉地排起长队。上车后,找个座位坐下,几乎没有人言语,只让歌声震荡着小小的车厢。没有售票员,车费由坐在司机旁边的人负责收取、找补,然后统一交给司机。后排的人拍拍前排人的肩膀,递上钱来,没有“请、谢谢”之类的谦词,只说是几个人的,找补后,前排的人不回头地把零钱从肩上往后一递,自然会有人接过去传到相关人手上。出租车司机也都是黑人,车开得飞快,但是都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而乘客也毫无惧色地安坐——也许出租车很安全,也许对于自己无法选择或者左右的东西,黑人们选择了顺从。
  换了一次车,一个小时的高速行驶后,目的地到了。经过一片垃圾成堆、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棚户区后,车停下来了。下车后,我立马成了目光的聚焦点——同事说白人是从来不到township来的,所以我受到特别关注——感情我被当成白人了。路边有买烤玉米的,我忘了身后不远处的脏乱,不假思索地走过去问了价格,并迅速从兜里(去之前同事交代过穿休闲装,我很识趣地取下了耳环、项链、手表,自然没有钱包)掏出10兰特,没有讨价还价,买了一个6.5兰特的烤玉米,掰成4段,分给大家,而自己也马上开吃——丝毫没有考虑卫生情况。同事马上告诫我:如果想买什么,告诉他,由他付钱。如果别人看见我掏钱,会认为白人都很有钱,会跟上我们。天啊,如果这样,他们一定会大失所望,我兜里总共就100兰特。突然间我有点紧张了。


  路边零星地有很小很小的地摊,卖点红红绿绿的小吃,或者卷心菜、南瓜、土豆,偶尔有水果,苹果、香蕉等,都是论个数卖的,明码标价;路两边是住家,明显可以看出贫富差别,但以段落的形式出现——人以群居,物以类聚。四五百米后,陆续有了发廊、食品店、杂货店、五金店,甚至卖家电的商店,只是店面都很小。有一个很大的露天市场,在荒草丛生、垃圾遍地的开阔地,卖些旧衣服、鞋子之类的,间或也有卖蔬菜、干玉米、大豆的摊点,还有专门卖鸡头、鸡脚、鸡内脏的摊,很远就可以闻到腥臭。人流也随着市场密集起来,但人们悠然地踏着自己的节奏行走——据说很多黑人是没有工作的,他们靠什么怎样生活呢?市场上的东西可都要钱,而且不是很便宜。
  终于走到了车站,我竟然觉得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车开了,那些光着脚在路边踢足球、做游戏、快乐地叫喊着的黑人孩子越来越少了。车依旧疾驶,穿过大片或美丽或平淡的空地,城市的感觉渐次清晰,我眼中的凝重也随之退去——我贪婪地寻找着文明的气息,替换脑海中黑人区的画面。
  归途中我无心说话,一路沉默;晚上再次相聚时,同去的他们问我的感受,我只说了一句“我再也不想去第二次”。不是恐惧黑人区的高犯罪率,是无法再次零距离目睹那样的生活——也许眼泪落不下来,但心会疼,疼到可以触摸。
  
国家公园
  2009年5月,到南非生活了7个月之后,我第一次有机会到南非比较大的国家公园,近距离地观看野生动物,没有震撼,但颇感动。
  Pilanesberg是南非的国家公园之一,在比勒陀利亚以西200多公里处,2小时车程。这是一片火山地带,呈丘陵状,中心处有很大的湖泊,也零星有些大大小小的水塘,为栖息在此的动物提供了足够的饮用水。
  进入国家公园后,你可以选择乘坐公园的4轮驱动敞篷越野车,居高临下地观看,或者开自己的轿车自驾游。主干道是铺了沥青的,平直,辅道虽是毛石路,基本上也算平整,且没有太大的坡度起伏。每一个路口都有清楚的路牌标识,不过如果事先没有读过相关的介绍,估计还是会迷路的——反正我是不太明白,车到哪儿眼睛就跟到哪儿,而不参与讨论下一站是左拐还是右拐。

  南非人把这样的国家公园称作Reserve(保护区),而在其中“被”观看野生动物叫作Game。进入保护区后,游人只能呆在车内寻觅、观看、惊叹(如果私自下车,被巡逻人员看到将立刻被驱逐出境),或者在指定区域内下车,一般是大水塘或者湖泊旁边搭起的高于水面的亭子,近距离观看动物(动物常常来饮水,只要静候就可)。通往亭子窄窄的栈道是用很粗的木头围成的,而且栈道外面还有电网,所以就算河马、狮子什么的想示威,也只能望“网”兴叹。


  刚进公园就看到了成群结队的珍珠鸡、羚羊(南非人称它们为buck,但不同的种类又有不同的名字)在路边闲庭信步,或者在离路边三五米的灌木下自在地觅食、嬉闹,我很激动,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尖叫,惊呼动物们的悠然自得。见我那般欢喜,同事急忙说:我们会看到更多的。果不其然,一路都是风景:那种像牛却奇丑的牛羚,成群地从容从我们车前横穿马路,一丝惧怕都没有,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或者藐视我们的存在;一群斑马慢悠悠地在我们车前面开道,不紧不慢地,完全是一派王者风范;长颈鹿就在离公路二三米远的地方投入地吃着树叶,一任我们停在那看它,偶尔抬眼温柔地看看我们,然后继续细嚼慢咽;犀牛或远或近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任我们远观或者端详,它不变地眯缝着小眼睛,大耳朵竖得直直地,只偶尔抖动一下警告我们它知道我们的存在;河马常常泡在水中,只露出半个脑袋,不过幸运的我们竟然看到了4只在岸边晒太阳的河马(是我们太幸运撞上了难逢的几分钟,还是秋水的冰凉刺痛了河马厚厚的皮肤让它改变了生活习性?不得而知。);体形巨大、大耳朵的非洲象一群接一群地大摇大摆在离公路四五米的草地中拖着长鼻子从容散步,丝毫不理会我们的驻足观望,连那些刚出生的小象都走得自信,毫无畏色;大大小小的鸟儿,或五彩斑斓,或简单朴素,孤零零或成群结队地站在干枯的枝头或树杈间和我们对视??
  从早上9点进到公园,我们一直开车东转西绕,直到下午4点半才意犹未尽地出来。太多的美丽和感动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但以下几个瞬间是一定要记下来的:第一次停车是在一个不大的水塘边,轻轻走进那个亭子,坐下,凝视突兀地挺立于水面上的干枯树枝,放眼不远处悠然饮水的动物们,静寂、宁静、祥和慢慢将我越抱越紧,眼泪无法抑制地涌出——突然觉得自己过去所经受的所有苦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偿还;公园内的道路都不宽,大家会车时都减速,而且都微笑着抬手向对方致谢,感觉很亲切;没有人按喇叭,没有人大声喧哗,只有车静静地停下,等待,一任前面路上那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小鸟傻乎乎地站着不飞,一任那只矫健的羚羊不慌不忙地环顾四周,迷茫,然后不知所措地凝视我们,一任那头肥壮的大象扇着大耳朵慢腾腾地东张西望,看上心仪的树叶就停下来慢慢品,占着我们前面的公路上不肯离去,而我们则耐心地悄悄坐在车上,亦步亦趋地往前挪(200米路程,我们跟着那头大象走走停停,用了20分钟)——在人类实施暴力以前,动物世代相传的只有那些自然界中的天敌,他们对人类是没有敌友概念的,所以会坦然地穿行于我们的车前,能够安然地在我们面前散步、觅食。
  没有邂逅狮子、豹子、野牛和鸵鸟,但是我并不觉得遗憾:以后我还会再去这样的公园,总是能够看到的。很喜欢在公园里转来转去的感觉:静谧,和谐,睁大眼睛寻觅,充满期待守望,工作或生活的纷繁全部被抛之脑后,眼睛累,心灵却很松。2点钟的时候,我竟然置美景于不顾,在行驶的车上小寐了一阵。
  很羡慕公园里动物物竞天择的生存方式,很羡慕动物们从容淡泊的神情,很喜欢南非鲜有人工痕迹的国家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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