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欧盟总部参加报告会

文/楚克

在那个乍暖还寒的典型西欧春天，应比利时布鲁塞尔欧盟总部邀请，我所留学的大学派师生代表去听一场以欧盟发展为主题的报告会。在教授和讲师的带领下，我们两个国际留学生最多的主修“国际商务”的班级参加了这个小型的官方会议。像这样邀请欧盟各国知名大学的师生派代表参加的小型报告会在布鲁塞尔欧盟总部并不鲜见。此举令这个欧洲最大最权威的行政部门既推广了自己的政策，又促进了和学府院校这类未来人才基地的交流，成本不大，但意义非凡。

早晨6点多，学校的双层大巴便从这座荷兰最北部的城市出发，沿着高速公路一路迤逦南下。上午的时候车子开到了荷兰南部，停留在一个休息区。荷兰国家不大，但麦当劳不少，不过基本上都设在高速公路旁的休息区。你开着车打老远就能看见一个被顶在电线杆子上的黄色大M，像是一种符号。我们到的这个休息区也不例外。此时天上下起了雨，所有人自然就不约而同地跑进了麦当劳。看来这个雨水丰收的早晨必定是要促成麦当劳一个现金的丰收了。大家在那里吃东西、喝水、上厕所或是闲聊。

雨停之后，同学们走出去透口气儿，分享一下泥土的芬芳，等着大巴再次发动。我正在外边跟人说话的时候，有个加拿大胖丫头扭搭扭搭朝我就过来了。只见她手里捧着半盒冰淇淋。不知是为了减肥还是确实吃不了，总之她面带性感微笑但不由分说地塞给我，让我替她吃了。而我跟她此前从没有说过话。我当时也没好意思推托，先拿过来再趁她不注意放在了一边。没想到这丫头贼精，特意掉过头来查看。这一看不要紧，结果导致她先是把我搂过来，然后愣拿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吃了下去。洋人做事的执着着实令我无语了。

大巴继续它的旅程，沿着高速公路跨过并无任何明显边界线标志或关卡的荷比边境，直直伸入比利时。中午的时候我们终于到达了布鲁塞尔，住进了早已预订好的酒店。学校领队给每个人安排好房间后再把每个人装进大巴，拉到市中心自由活动。于是两个班级的各国学生各自按兴趣与目的，或结组活动或单独玩耍。我跟我们班中国同学在一起，从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的布鲁塞尔大广场出发……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寻找传说中的“布鲁塞尔第一公民——撒尿小男孩儿”，第二个目标谁也没想好。“撒尿小男孩儿”本名叫作小于连，关于他的事迹，传说中有很多版本。流传最广的是古代西班牙入侵者在撤离布鲁塞尔时，欲用炸药炸毁城市。幸亏小男孩及时撒尿，浇灭了导火线，才使得整个城市转危为安。有着这样英雄事迹的比利时版“潘东子”真是想不出名也难啊，要不怎么他的铜像一流传就是几百年呢。不过我们却是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因为小家伙比从电视与报纸上看到的身形要小得多，不易发现。大概是媒体惯用的特写镜头让人感觉他的铜像是1∶1比例的，所以才让我们一贯地拥有小于连个头儿并不小的印象。

晚上我和班里的中国同学们再次集合，到布尔塞尔著名的海鲜街吃海鲜。欧洲的海鲜虽然也挺讲究，但跟我们天津、青岛、大连的比起来确实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晚上我们找了个酒吧坐了坐，那里的比利时啤酒让我印象深刻……

第一天的自由活动告于段落，第二天就要参与正事了，这也是本次3天比利时之行的主题与所有活动里的重中之重——参加欧盟官方报告会。所有与会的同学、老师、教授、校方人员均需要着正装出席（男生必须打领带）。我向来不喜欢穿得严肃认真人五人六的，觉得那样有违年轻人的天性。本人反而一度特别推崇比尔·盖茨当年会见德国总理施罗德时穿着一条打补丁牛仔裤的潇洒与豪放。但是没有办法，欧盟是不会为我的个人喜好作出政策性调整的，该穿西服的场合还是要穿的。仔细一想，人家比尔也是从严肃认真的阶段过来的呀。

学校专用大巴把我们载到了著名的欧盟总部“四角星”大楼楼下。我们在领队老师的带领下进入了一楼大厅。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在大厅里给每一位师生配发了当天与会人员的胸卡。然后大家在另一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大楼里穿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才来到一间诺大的报告厅，当然也可以称为会议室。在这座庞大的建筑中，各个楼层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会议室，要给我们进行报告的这个只是其中普通的一间。会议室总体呈半圆形，一排排座椅呈阶梯状向上排列。半圆的中央处便是演讲者或挥洒豪情，或机智应变，或高谈阔论，或严肃叙述的舞台。会议室的座椅很大，坐起来也舒适，每个椅子的把手上还安有耳机和一些按钮，大概是做同声翻译用的。

大家纷纷落座，无人交头接耳，一双双蓝的、绿的、黑的、金色的眼睛静等将目光投放在主角身上。此时，一位西服革履，举止干练的金发美女一脸微笑地不知从哪扇门内快步走出，登上讲台。一段热情洋溢的讲话之后，我们得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的会议主持。而会议的主角——欧盟的官员则在她的介绍下同样是不知从哪扇门里稳重大方地走了出来。这位官员是一位中年女性，身着藕荷色西服套装，显得持重而老成。她先对大家致简短欢迎词并介绍了自己，随后便进入了演讲主题。

她就欧盟现阶段的政策，欧盟发展与环境等问题作了发言。发言后，在主持人的安排下，同学们与这位官员之间进行了互动问答。欧美的学生大都不擅长死记硬背、写写算算，却最擅长辩论与发言。有了互动的机会，自然是踊跃举手，争先恐后。只是有些问题未免来得幼稚，但主讲官员绝不会有半点不屑的情绪，一一认真作答。不过其中来自沙特与巴西的两位同学所提的问题还是相当尖锐而不易回答的。沙特同学就土耳其加入欧盟的可能时间与土耳其在欧洲的地位问题进行了提问。土耳其申请加入欧盟这件事是欧洲十几年来一直悬而未决而争论最广的问题。早在1987年土耳其就申请加入欧盟，并于1999年获得入盟候选国资格。但很多欧洲人认为土耳其并不能奉行欧洲的标准或遵从欧洲人的理念。欧盟也从未正式制定或许诺过土耳其入盟的时间表。多年来只是“积极地”谈判，不赞成也不反对，慢慢拖着呗。这位女官员回答此问题时也是一套标准的外交辞令，听似说了很多，实质上什么都没说，可给人的印象却是有理有据，大方得体。巴西同学就欧盟一直没有设法干预挪威以残忍的手段滥捕滥杀鲸鱼的事情表达了不满。这位女官员则耐心讲解了一些国际上的相关法规以及北欧诸国与欧盟的关系（挪威、瑞典、丹麦都并非欧盟成员国）。

总体来说，整个报告会历时不长，但是流畅而不乏味。演讲的部分严肃而有条理，互动的场面也是很生动，绝无事先拟定好的问答。最后，官员与主持人再度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感谢，报告会圆满结束。师生们有序离场，在大厅里将胸卡交还给了工作人员并向他们表示感谢，微笑道别。

所有人返回酒店换上轻松的装束，等待着晚上在市中心酒吧里必不可少的喝酒与跳舞。

欧盟总部门前的碑刻。摄影/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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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K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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