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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巴黎

2009年11月19日  来源:神州学人 
  

 

/马圣楠

搬家前,我有踩点的惯例。只是那次,我被眼前有些锈斑状色彩的东西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个没有完工的烂尾楼。转念一想:铁塔边放一堆建筑垃圾,怎么也说不通。果然,听房东介绍才知道,这个长得不可名状的家伙就是巴黎新建筑代表之一——原始文化博物馆(Musée Branly)。

因为就是对门,每每回家,心里都惦着要去看一下那个爵士世纪展览。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当作熟视无睹的歪版理解:烂熟他的外观,而没有机会真正一睹!

直到上个周末,才沾了法国每月一次的博物馆免费开放日的光,有机会走进让·努维尔的作品,与爵士约会。

说来有趣,爵士世纪既不在音乐博物馆(Musée De La Musique),也不在歌剧院(Opéra),不由让人感叹巴黎人眼睛真”——原始文化和爵士乐的精髓若要我总结成一个字,除了之外,一时竟也想不出更确切的字。

设计出这么的建筑师努维尔何许人也?盖是上年建筑学奖得主,法国知名设计师,50多岁的年纪在建筑师界算是正当年的红巨星。这个法国小老头设计的不规则建筑,从整体腾空到幕墙外挑,科布西耶的建筑理论都有所照应。然而,在惯于巴黎典雅风貌的俗胎——如我看来,这样的外观真是挑战想像。神奇的是,这样一个完全现代的建筑样式,配上错落的绿化——在某个周末悠长的日影中,零星的法国人自行惬意,或坐、或躺,草垛里、槐树下,像极了想像中远古的某个瞬间。

说来和爵士的结缘很奇特,还记得在上海时,我不喜欢爵士。那时电台里有档阿丁主持的栏目,尽管是偶尔放爵士,然而每一放我必换台。到巴黎后几乎没什么改变——直到年初入住现在的楼里。

邻居盲先生是我的爵士乐启蒙。和他聊天,常听他提起爵士。而沙龙里,三角钢琴上摞着五六排半高的音乐CD,都是爵士乐。久之,就受他的影响,渐渐习惯起听巴黎的爵士频道。

真正的爱上爵士,思索起来应该是那次奇妙的体验:我确信我是被那天鼻尖似有若无的面包香、眼前半染玫红的天色、潋滟灵动的波光和耳畔流泻的爵士钢琴吸引的。自此,一陷而入,再难自已。

事实上,闲适恣意的巴黎街头,除了爵士,似乎没有第二种旋律可以踏上节拍一起走。

突然想起前两天一个朋友的抱怨:法国的流行乐简直没法听,一点都没有拉丁民族的感觉。我认同,同时困惑法国的拉丁民族性莫非只在罢工中?

继而发现,答案不就在这里么?巴黎、法国的味道不都原封不动地保留在爵士里么?那黑白键、那架子鼓、那小号里诉说着不尽的拉丁似的热情与散漫,巴黎的风流与妖冶;就像法国人发明的Kir酒,宝石般的酒红诱惑你的眼眸,又不简单的靠近,而是化出些气泡引逗你的味蕾。

就像许多风行的式样,前身大都出自寒门:哥特、圆舞曲、探戈——现在看来气质小资的爵士,源自美国黑人社区。

爵士在美洲,总觉得和小酒馆离不远,作为消遣取乐的属性就像歌女Coco进城之前。奇妙的是巴黎——巴黎,就像仙女帮助辛德瑞拉穿上最美丽长裙的魔棒:Coco在巴黎,建立了她的Chanel帝国,开创了一个以优雅著称的时尚传奇;而爵士成了巴黎音乐家自由抒情的道具,随意而洒脱。渐褪市井气的爵士成了摇曳生姿的淑女,曼妙动人。你可会想起北宋士大夫与长短句的渊源?至少当下,我这么联想了一下。在这场神奇的相遇中,爵士与巴黎相知日深,终于再难分离了:爵士因巴黎而优雅,巴黎因爵士而妩媚。

走出展馆,天还是大亮。我插上耳麦,决定去左岸散散步,一路爵士相伴。

 (摄影/蒙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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