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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马尼亚,游离澳洲大陆的“灰姑娘

2008年09月23日  来源:神州学人 
  

文图/王琛

 

记不清是在什么地方,可能是某彩色画报或风光片里偶然的惊鸿一瞥,让我永久记住了“塔斯马尼亚(Tasmania)”这个与“美丽”一词相伴的名字。多年后的今天,当我被公派到澳大利亚留学时,方知她是这里的一个州,在整个澳大利亚版图的东南边,一个游离于澳洲大陆板块的小岛。

这个迷人的南太平洋小岛无关乎任何古老的美丽传说——它只是一个曾经流放重刑犯的“地狱之岛”。今天,旖旎开阔的自然风光和质朴单纯的民风,又为它蒙上了一层温柔多情的面纱,历史的阴霾随着异乡倾慕者的纷至沓来而渐渐消隐。

2004514日那场盛况空前的欧洲皇室婚礼上,来自塔斯马尼亚的平民女孩玛丽·唐纳森,用美貌和智慧征服了高贵英俊的丹麦王储弗雷德里克。这一幕在南北半球同时上演的王子与“灰姑娘”的经典浪漫爱情剧,让更多的人迷恋起这个南太平洋上的小岛。

正如很多人是通过玛丽才了解塔斯马尼亚一样,到过这里的人也很难不把她和美丽的平民王妃相比较。这个从童话王国中走出来的“灰姑娘”,以其端庄典雅又不失质朴平和的迷人气质,吸引了高贵的“王子”,也吸引了我们。2008年的Australian Day假期,我们在墨尔本学习的公派生一行5人相约前往塔州,去体味她浓浓的原始魅力与庄重的现代气息。

 

阿瑟港:“将歹徒磨练成老实人的机器”

从墨尔本搭飞机到达塔州首府霍巴特(Hobart)机场,还未来得及卸下行装,便匆匆赶赴每一名游客必到的景点——有“监狱镇”之称的阿瑟港(Port Arthur)。在1830年到1877年间,被关在那里的罪犯多达12500人。阿瑟港最早是木材采伐场,1833年变成了全澳大利亚殖民地流放犯人的惩罚地。1877年流放结束,许多建筑物被拆除或烧毁。

阿瑟港曾经被称为“一台将歹徒磨练成老实人的机器”,这台机器的齿轮就是纪律和惩罚、宗教和道德示范、分类和隔离、培训和教育。很多人被这样残酷地毁掉,但如果你以为这单纯是一个充满折磨和痛苦的悲哀传说,那么你错了,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这里所有的建筑物完全是由罪犯建造的,在繁忙的季节,很多罪犯包括少年犯到造船场接受培训,他们不仅建造了造船厂而且制造了船只,而在大不列颠帝国的犯人也仅仅是开凿船坞而已。这些沉睡了的废墟是那些流放者获得职业培训的纪念碑,也正是一些人离开这里之前获得的有益于未来的准备,尽管很多人都不再有离开这里的机会。

透过监狱的废墟一眼看到宽阔的大海,自由和禁锢、绝望和挣扎、毁灭和重生交替上演,似乎今天仍能清晰地听到流放者在武装警戒的小教堂里轻声的祈祷。在阿瑟港还有一处不受干扰的安息之地——死亡岛,据说约有1100人埋葬于此。一个身为罪犯的掘墓人住在岛上,并在岛上种花,但他从不肯吃在岛上生长的蔬菜。小岛地势较低的下半部分用来埋葬罪犯、疯子、残疾者,较高的地方被预留给自由民和军人,即使是死亡,严格的社会等级依然得以维护。远离故土和家人,流放与被流放者又有什么不同;一净土,回归自然,高地和低地又有什么区别?

夕阳把断壁残垣镀成了金色,四周寂静得听不到风声,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挥别这座更像庄园的监狱,无法想像是自然的宁静净化了罪犯们的心灵,还是罪犯们的敬赎创造了这不是家园的家园。

 

摇篮山:人迹罕至处的自然美

导师听闻我去塔州旅行,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去Bush Walk,可见塔州在徒步旅行爱好者心中的位置。这不,第二天的行程我们就安排给了名气最大的摇篮山(Cradle Mountain)。这个塔斯马尼亚最大的国家公园,位于整个岛的中部地区,远看山峰形似摇篮,故而得此名,山的南部是美丽的圣克莱尔湖(St. Clair Lake),山脚湖边的背包客络绎不绝。

有些未曾谋面的东西,魂牵梦绕许久,不停地激起心底的澎湃和憧憬,而最终就这样平静地、低调地出现在面前,竟会让你有些手足无措,有种想被它融化的冲动。干枯多年的古树孤零地矗立或者倒下,灰白色的树身和蓝天碧野交相辉映,再现出只有电影电视之中才能见到的白垩世纪的原始和荒凉。如果配上几只恐龙塑像,时光又不知要倒退多少世纪……

驱车前往摇篮山的距离实在是不近,但记得再疲惫也要向窗外看看。那是记忆中一幅幅油彩未干的油画:一望无边的牧场上,点点牛羊在专注地吃草;树木多姿多彩,青葱,金黄,绛紫,淡红;远山如黛,在碧蓝纯净的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温柔的曲线;丰满而富有质感的云朵好像在和地上胖胖的绵羊开着玩笑。车子返程途中,我竟然开始嫉妒起它们的小幸福……

 

酒杯湾:养在深闺人未识

   塔州最东边的科尔斯湾,是一个浪漫、宁静,有着白色细沙的海湾。如果说墨尔本的Apolo Bay是个爱好搏击和挑战的男人,白色浪花翻滚飞溅,与岸边的峭壁沙砾,击掌而悦,真正的冲浪好手在这里逐水嬉戏,挥霍内心的狂野与张力;布里斯班的黄金海岸是晚会上的女主角,是男人趋之若骛的舞会皇后,她不停旋转着水钻装饰的复古迷你裙,踩着节拍,带着醉意,那么科尔斯湾则是一个养在深闺的秀丽女子,低垂着顾盼的眼神,静静等待着有心人的眷顾。

3天,我们的目标——酒杯湾(Wineglass Bay)!当我们的车子开到Hazards山脚下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惊艳的感觉,询问后得知,要想造访科尔斯湾传说中如诗如画的Wineglass Bay,必须要爬上山顶远眺才可一睹其芳华。

爬山为看海,这个思路倒也别致。细一琢磨,所谓的墙里佳人,掩面凝羞,其美感无不是在虚虚实实、若隐若现中体现。自古英雄才子无不是历尽波折以降红颜,此情此景竟有几分中国诗歌里的意境。心中窃喜,脚下生风。一路道窄坡急,约摸1个小时的光景,前面有人雀跃:到了!

疾步上前,极目远眺,周围的青山有如低垂的幕帘,映托出一个碧绿圆满的深潭,白色的细沙好似少女的盈盈香汗,在阳光下晶莹闪动,不禁让人联想到岸芷汀兰的小龙女。1999年,美国旅游杂志Outside将“酒杯湾”誉为“世界十大海滩”之一,评论如此描述:“沙滩与塔斯曼海形成轮廓分明的半月形状,犹如‘祝君愉快’扣针钮上的笑脸一般。我独处在这海天一色的辽阔天地,感受自然景观的旷野、宁静和伟大,犹如身在世外桃源。”

 

霍巴特:风景这边独好

进入塔斯马尼亚就如踏进了一个近百年来从未发展过的世外桃源。作为塔斯马尼亚的政治、 经济、文化中心,霍巴特(Hobart)似乎与现代化毫不相干。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宽敞的大道,没有国际机场,没有五星级酒店,却拥有难得的恬静、安逸、悠闲自在,清新、典雅、自然美丽。

漫步霍巴特市中心街道,几乎每走几步就有一栋古意盎然的建筑物。在这些建筑物最显眼的位置,都有一个与建筑物同龄的标牌显示其建成年代。因此,走进霍巴特就如参观古建筑博物馆,工艺品店里的侯恩古木也以其清晰的年轮为人们见证千百年来的历史。

萨拉曼卡(Salamanca)是霍巴特最大的手工艺品中心,手工珠宝店、书店、铁艺店、画廊、皮制品店,数不清的咖啡馆、小餐厅和冷饮店坐落在这些改建后的废弃仓库里。用厨房里铁刨花做成的小绵羊、像糖果一样的酒瓶塞、用旧报纸做成的小裙子、刻着设计师指纹的银质项链……如果你是个小女人,进来了,就一定挪不开脚步,就能发现许多可爱的蕴含着塔斯马尼亚人创意和智慧的小东西。

据说霍巴特是最具英国特色的城市,当然塔斯马尼亚的大多数城镇也都颇具英国特色。当时的早期移民非常思念他们的家乡,在这地球的另一面重建了具有19世纪英国风味的城镇:乔治时期的城镇、维多利亚时期的城镇……几乎将塔斯马尼亚变成了一个完整的英国近代建筑展览厅。即使在今天,这一座座克隆出来的英式小镇,让远在天涯的英国似乎近在咫尺,让我们的塔斯马尼亚之行也充满了空间错置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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