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琛
夜已深,每天这个时候,我习惯给远方的好友发一封简短的邮件,历数一天来言行得失、体察领悟之种种。这个回味与思考的习惯,是留学给我带来的直接影响之一。在就要提交最后一个季度研修报告、即将告别一年留学生活的今晚,我自然心生一种回望留学生涯的冲动,萌发一种咀嚼“国家建设高水平大学公派研究生项目”的情怀。
前奏:学海勤探苦作舟
在留学之前,我就认识了很多国家公派留学人员。在大连外国语学院执教的祖父母,曾经为培训部公派日本的学子们提供语言进修辅导,自然地我也就经常能够听到极富感召力的话语所描绘的海外留学的图景与经历。我一一记下,虽然似懂非懂,但充满了惊喜,我很快意识到,这是我眼界不曾到过的地方,我将面临知识上前所未有的挑战。
并不容我发出更多“高山安可仰,徒此挹清芬”式的感慨,留学就向我源源不断地提供学术上的养分。忘不了的是在ACES(中国人民大学—澳大利亚蒙纳士大学高级经济研究中心)讨论班上,与科斯、杨小凯等大师跨越时空的对话;忘不了的是《新兴古典经济学和超边际分析》读书会上,为了交易费用问题展开的激烈争论;忘不了的是人大明德楼里,每天中午一小时的口语训练,丢弃了曾经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却换来了对语言环境的迅速适应;忘不了的是每周两篇的英文论文精读和经济学动态追踪,10万字的读书笔记已经成为我们过往魔鬼训练的最好见证。
坚守,整整一年。有点窃喜地认为,基本做到了,变的只是些细枝末节,没有忘却我的初衷。当然也不排除当局者迷、虽潜移默化地渐变着却未察觉的可能。变了一些想法,不是为变而变,不是为个性而个性,不是为标新而立意,最终看的是结果是否向着期待的方向迈进。“七载辗转非线性,几度琢磨多目标。数理经济芳心久,风险分析入梦遥。”4年的数学训练(本科),3年的数量经济学钻研(硕士),人生路,从此铺,梦在彼岸,“公派生项目”将我渡。
留学:凤凰台上凤凰游
当我真正坐在蒙纳士的课堂里听课,猛然发现很多东西不断被更新,以前一些悬而不解的问题竟然豁然开朗,虚心破我执,很多知识较之国内修正了不少。向古人求应然,向今人问实然。徜徉在图书馆的文山书海,使我进一步领略经济学殿堂的蔚然大观;聆听著名经济学家的讲座,使我把握经济理论前沿的脉搏。
最令我忘不了的当然是蒙纳士经济系老师们的学术造诣与品德风范,“胸中如有丘壑,授业自然波澜。计量实证尤擅长,一环紧扣一环。偶尔诙谐幽默,间或孩童心肠。喝杯咖啡有何妨,讨论待会再讲。”导师对每一个疑惑给予耐心的聆听和细致的点播,使我豁然开朗;导师对每一点滴进步给予慷慨的赞许和热情的鼓励,又使我如沐春风。
于是,我有了自己的第一篇、第二篇略显稚嫩的英文习作发表;终于,在经济系论文研讨会上,我可以与老师同学切磋经验,激荡智力。有一天,我终于豪情万丈地写下:学经济学要发大志愿,坚守寂寞;学经济学要发大慈悲,甘于贫寒;学经济学要发大恒念,一以贯之。我明白自己终于树立愿意为之奋斗的理想,我整个人生将变得厚实起来。那一刻,我发现眼前的经济学术语和公式,竟冷艳不可方物。除了感谢“公派生项目”所赋予我的一切,我没有找到更好的理由来支持自己的想法。
感动:谢言难表动心房
我需要感谢国家留学基金委,“公派生项目”让我有机会接触澳大利亚这南半球美丽的海洋巨星,这里的包容、友好、善良和文明,深深感染和净化了我的心灵。2项课题的联合研究,3门专业课的系统学习,10多位教授的指点帮助,58场学术研讨会的思想碰撞,200多小时的助研经验积累。我很幸运自己出生在中国,成长在中国。公派生海外学习的机会是珍贵的,自己的国家是最令我骄傲的。
我需要感谢中国驻墨尔本总领馆教育组的各位领事,爱国拳拳心、豁达大度志,孜孜不倦情、甘为公仆神。特别设立“国家公派留学人员接待日”,聚会交流解难息纷;关心帮助来自地震灾区的公派留学人员,引领心智洞察秋毫;多次发安全书,提醒领区中国学生学者珍爱生命、注意安全。同样身居海外的他们,对所有接触到的海外华人学者学子给予无微不至的关爱,令所有公派人员少了陌生孤寂与思乡的惆怅,多了家的温暖不舍与归属感。
我需要感谢一年以来并肩学习奋斗的40多名公派研究生同学们,少者务于业、长者治于实,依依报国心、拳拳成毅志。抗击冰雪支援抗震的国难中,大家慷慨解囊同舟共济;火炬传递奥运助威的活动中,大家共擎国爱、团结同心;问卷调查学术联谊的交流中,大家立志报效祖国、共同努力之精神昂然。大海的波澜起伏,却需依仗大群小水珠的状态。波涛平,大海开阔;波涛变,大海动容。
我需要感谢我的国内导师徐伟宣研究员,其30年前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的留学故事,一直激励和鼓舞着我克服困难、取得进步;我需要感谢我的澳洲导师罗素教授(Russell Smyth),地道的澳洲人也是执迷于中国文化的经济学家。作为蒙纳士大学中国经济问题研究中心主任,他先后培养了6名来自中国的博士生。
还有,我需要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所有给予过我关心与帮助的人。
归国:少年立志展鸿猷
时代是窑,思想是瓷器。瓷器保存得好,可以代代流传。12个月的时光,对于正常博士培养3~5年的年限而言,不算长也不算短,国外的生活虽然缺少了家人与朋友的相伴,但科研工作者内心世界的丰满充盈和抵抗困难的力量,都需要我们精神上的真正释放。
时间总会令我们抛舍掉许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那些经历了所有变数仍然能保留下来的,将是我们最大的财富。海外联合培养一年,付出了年华,收获了眼界与内心的历练。就要回国了,我想我已经慢慢清楚今后的路要如何去走。素年即锦时,最好的时光,都是平淡而家常的。
抛却对学术的浪漫主义怀想,这一年的留学经历塑就了我赖以时时鞭策、时时检醒的信念:学有所守,心无旁骛。不唯上、不唯书、不唯风、不唯众。从此,我快乐地穿行在“成本与收益”、“投资与风险”、“理性与偏好”、“均衡与最优”这些既“经济学”又“社会化”的概念之间,我深深地相信,这里面隐藏着最高级的智慧。这正是:
青春如此年少,燃激情烈火熊熊烧。幸岁月黄金,时光美好;活力无限,风华正茂。遥看终点,自信满怀,可愿与我同笑傲!到那时,闪胜利泪光,尽情拥抱。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澳大利亚蒙纳士大学联合培养博士生,留学期间任墨尔本领区国家公派研究生联谊会主席。供稿/驻墨尔本总领馆教育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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